在孙晓月惨遭郭长顺和林佳毒手后没过多久,刘玉山便赶了回来。郭长顺和林佳正心慌意乱之时,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刘玉山声嘶力竭的喊叫:“孙晓月,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二人顿时脸色煞白,意识到刘玉山马上就要闯进来了。慌乱之中,他们急忙躲到阳台,大气都不敢出。刘玉山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进屋后,情绪已然失控,仍旧疯狂地咆哮着:“孙晓月,我要杀了你!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为什么要欺骗我?你竟然还怀着别人的孩子!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吼叫声中,他猛地扑向孙晓月,双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然而,此时的他浑然不知,孙晓月早已没了气息。
就在刘玉山用力掐着孙晓月时,不经意间目光扫到孙晓月额头上的鲜血。他下意识地用手沾了沾,盯着手上沾染的鲜血,顿时惊慌失措地喊道:“晓月,晓月,晓月……我……我已经杀了你了吗?”声音里满是恐惧与绝望。
紧接着,他声音颤抖,嘴里不停机械地重复着:“我已经杀了你了,我已经杀了你了……”
片刻后,刘玉山突然放声大哭:“晓月……”
哭声稍歇,刘玉山像是想到什么,低声说道:“对,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时,刘玉山瞧见旁边有个行李箱。他走上前,直接将箱子里的衣物统统倒出,然后费力地把孙晓月的尸体塞进去,合上箱盖,缓缓拉上拉链。随后,他又看见那只带血的奖杯,顺手拿上,神情呆滞、脚步踉跄地提着行李箱走出了屋子。
从这一刻起,刘玉山因为孙晓月的离世,彻底精神崩溃,陷入了疯癫的状态。而躲在阳台的郭长顺和林佳,在确认刘玉山离开后,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他们开始收拾现场留下的痕迹,待一切处理妥当,二人才离去。
墨色的夜如一张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笼罩着城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刘玉山像个失魂的木偶,机械地提着那只陈旧的行李箱,一步一步朝着他和孙晓月初遇的江边走去。
他另一只手紧握着一个带血的奖杯,那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在奖杯表面,无论他怎么用力擦拭,那血渍就像长在了上面一样,怎么都擦不干净,这时他看到街旁有一枯井,索性将奖杯扔进井里,然后继续前进。
一路上,万籁俱寂,只有行李箱的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咕噜咕噜”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仿佛是夜的低吟,又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突然,刘玉山停下了脚步,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空洞而又诡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嘴唇开合间,发出了好似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声音:“晓月,你的骨头声音好大啊!”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便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咔哒……咔哒……咔哒……咔哒……”那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人心上,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好不容易,刘玉山来到了江边的桥洞下。江风呼啸而过,带着江水那股潮湿又腥冷的气息,吹得人浑身发颤。
就在这时,刘玉山的目光被一个废弃的下水管道吸引住了。那管道口黑黢黢的,刘玉山没有丝毫犹豫,拖着行李箱缓缓走了过去,身影逐渐融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进入管道后,刘玉山将行李箱放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狭窄的管道内久久回荡。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握住行李箱的拉链,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嘶啦”声,行李箱缓缓打开,随后他慢慢地将孙晓月那冰冷僵硬的尸体从行李箱里抱出来放在地上。紧接着刘玉山急忙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部照相机来。他的眼神空洞而又迷离,脸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嘴里喃喃自语着:“晓月,你不是最喜欢拍立得吗?我要给你拍美美的照片,这样你就不会生我的气了,你就能醒来再像从前那样紧紧地抱着我……”
刘玉山一张接一张地拍着,每按下一次快门,闪光灯便在黑暗中闪烁一下,照亮了孙晓月那毫无生气的脸庞。照片即时从相机中缓缓吐出,他便神情麻木地将照片一一挂在管道内纵横交错的铁丝网上。那些照片在昏暗中轻轻晃动着,上面孙晓月的模样看起来愈发诡异,仿佛随时都会从照片中钻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