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中麒追进了电梯:“聂耀同志,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吧,哪是你家的孩子吧,瞧瞧,一人抱着一个花红柳绿的礼物盒,孩子都白白净净,一看就有好家教,大老远的,大家来看你,你闹什么脾气?”
聂耀直接摁一楼:“我转户籍了,已经离开聂家了,跟他们不是一家人了。”
岳中麒大概知道,他妈是小妾。
小娘养的就这样,小家子气,别别扭扭。
岳中麒腹诽完,劝说:“乖,上楼吃饭,跟孩子们好好叙个旧。”
电梯门开,聂耀出电梯:“抱歉,我已经跟曾经的自己做过切割了,而且我很讨厌那知不人间疾苦式的,自以为是的虚情假义,我不想面对那些东西。”
人情世故,亲人间的情份怎么能叫虚情假意?
这聂耀的怪脾气,也就岳中麒有耐心哄,他耐着性子说:“那你好歹上楼陪我吃顿饭呀,那酒店的档次可是全市最高的,食材是从香江送的,我想吃呀。”
聂耀已经到公交车站了,眼看公交车来,掏证件:“那你自己去吧。”
岳中麒看他上车,也追了上去,说:“孩子们想见的是你呀,我跟个大年三十的猪头一样,本来就该是摆设,冲不了客人呀。”
又跟司机打招呼:“抱歉,我们不走。”
公交车挤的跟罐头似的,而且下班时间,大家都赶着回家。
司机在皱眉头,一个大妈一把撕把岳中麒扯进来,售货员搡着他的屁股关上门,车已经出发了,岳中麒错过一顿大餐,气急败坏。
他感觉到售货员的手还在自己屁股上,心说这算性骚扰吧。
但如果是个美女就算了,他乐于被骚扰。
不过他艰难的挤着回头,想看一看,却听售货员一声大吼:“同志,这大屁股,能不能再往里收一收?”
岳中麒回头瞟到个售货员大妈,大失所望。
但再扭过头,却闻到一股暖暖的桂花香,定晴一看,自己面前是个文文秀秀的漂亮女孩,他也只好苦着脸捱着,因为他要一收屁股,就要变成性骚扰人女孩子了。
而聂耀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自我,任性。
刚才当着一群孩子的面垮脸,这会儿却笑嘻嘻的,还凑头过来问:“是不是想追人女孩子了?”
岳中麒看女孩子手里的公文档案袋上有民政局的字样,估计这女孩在民政局工作,再看女孩子又漂亮,又有股倔劲儿,恰是他喜欢的类型,忘了大餐了,点头:“唔,就是不知道咋才能联络上。”
聂耀说:“我陪你一起,咱们下车,追她!”
岳中麒皱眉:“不太好叭。”
又说:“咱们冒然耍流氓,我怕要挨打。”
聂耀虽然脱胎换骨了,但他总归曾经是阔少出身,很自信的说:“你可以问她要电话啊,她会给你的。”
他随便要谁的电话,谁会给。
但岳中麒要,人女孩给不给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反正试试嘛,难得出来,万一能要到电话呢。
所以他俩见色忘义,就把酒店的事给抛开了。
下车后,岳中麒给陈柔打了个电话,扯了个聂耀工作忙,顾不上吃饭,改天再抽时间见面的谎话,就把事情搪塞过去,然后跟聂耀一起去追姑娘去了。
餐厅里,来时兴致勃勃的聂家兄妹此时却是一片死寂。
确实有一桌大餐,鲍鱼龙虾样样都有。
但几兄妹坐在那儿,愣了半天,聂嘉峻想问陈柔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聂涵也是,欲张嘴吧,又沉默。
终于,聂嘉峪说:“所以我们一直都误解了小叔。”
没人接茬,他就又自言自语:“是二叔不要我们了的,他看都懒得看见我们。”
依然没有人接话,他于是又问陈柔:“为什么呀?”
陈柔喜欢做的是杀海盗,抓坏人一类的大事,最烦的就是家务事。
她懂聂耀的心态,既然要跟曾经切割,索性就断的干干净净。
他也不想见故人,因为他现在还只是个没有出名的小记者,被一帮小孩子同情,怜悯,他的自尊心受不了,索性就不如不见。
有钱人的孩子嘛,从小养成的任性,叫他能说走就走,说甩脸子就甩脸子。
陈柔也懒得解释,正好这时岳中麒打来电话,她索性放了免提,他说的话几个孩子都听到了,因为听说过几天还能见面,几兄妹的心里也总算舒服了一点。
同时,他们的注意力,总算转移到聂耀本身上了。
而且其实聂耀心思太多,也太敏感了一点。
这帮孩子不但没有人笑话,可怜他,反而全对他充满了崇拜心。
聂涵说:“二叔虽然变黑了,变的粗糙了,但是我感觉他好Man,好帅啊。”
聂嘉峻笑着说:“而且他很有军人的气质,那身绿色的衣服很特别适合他。”
聂嘉峪举拳头:“我怀疑他现在的肌肉比我还多,我看他肩膀宽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