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内，十分安静。
所有人都望着娜娜，这个UR级器灵。
被注视的娜娜，只感觉天旋地转。
以前被关注的时候，她可以骄傲的昂起头，接受关注，因为那是羡慕，那是嫉妒，那是渴望。
可如今，她感觉所有的眼神，都不怀好意，像是在嘲笑她，讥讽她，践踏她。
哪怕这些目光并不是这样，她也感到不舒服。
她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自卑。
这种从天堂瞬间跌落到地狱的感觉，十分不好过。
周正摸了摸下巴，打量着娜娜，这个从来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女人，怎么如今露出如此怯弱的样子。
他注意到，在场的器灵露出了然的神色，阿霓更是笑着在东方流星耳边说了什么，东方流星再次看向娜娜的眼神，满是惊讶。
夜夜拉动周正的手，凑到周正耳边，小声道：“她和当初我的一样，被损坏了，如今失去了绝大数的力量。”
器灵最懂器灵。
娜娜发现眼神的变化，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已哭出来。
自已一个人的时候哭也就算了，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她丢不起这个人。
周正明白情况后，再次看向娜娜，轻轻摇头。
“你想让我收留你？你为什么不回器灵协会，他们很可怕吗？”
娜娜咬牙点了一下头，“我不敢回去，他们只要S级以上的器灵，S级以下的器灵，在那里，就是奴隶。”
她抬起头，走近周正几步，倔强道：“我不想回去当奴隶，当垃圾！”
周正抬起手，阻止她靠近，“停，你不想当奴隶，当垃圾，关我什么事？”
周正一脸冷漠，蔑视娜娜，嘴角微微拉起。
娜娜紧咬嘴唇，“你不是需要很多的器灵吗？我曾经是UR级器灵，如果达到五阶，说不定就能复原，你白捡一个UR级器灵，这不是很划算吗？”
周正摆摆手，“不好意思，你也说了，达到五阶，有机会复原，又不是百分百。”
他摸了摸夜夜的手，他也不确定夜夜升到五阶，能不能复原，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反正都一样。
只是，夜夜对这个很执着，她想要帮助周正更多，想要变得完整。
娜娜脸色苍白，攥紧拳头，低声反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接受夜夜，愿意接受那个D级器灵，却不愿意接受我呢？”
周正眯起眼睛，双手交叠在面前，以一个舒服的方式，看着全身都在发抖的娜娜。
“因为，你只不过是害怕失去尊严，被人折磨，你想要在我这里保留尊严。”
“曾经的我，你看不起，如今的我，你还想要高攀？”
“而且，你骂了我的夜夜两次，你觉得我会轻易原谅你，收留你，保护你吗？”
娜娜抬起眼睛，漂亮的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收留我，我真的不想被折磨。”
她痛苦万分，她有些痛恨这具不死的身体。
曾经弱小的她，因为这具不死之身，被人类做了无数过分的事情。
尤其是她每当受伤，都能很快恢复原样，完好无损。
她永远都是处女！
如果是普通的器灵，可以一死了之，但是，她想要死，却无法做到。
真是讽刺啊。
她忽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咧嘴一笑，“我骂了她两次，你应该很恨我吧！”
周正微微皱眉，一旁的夜夜抓紧周正的手，看着娜娜，心里浮现一丝不安。
她撕扯自已衣服的衣领，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笑道：“来，杀了我，我要你杀我！”
看着娜娜那病态的笑脸，周正眼神冰冷，“我为什么要杀你？你的罪，我已经给了你两巴掌，已经扯平了。”
娜娜呵呵一笑，想起那两巴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扯平了？可是你并没原谅我，这有何用。”
她血红的瞳孔凝聚，凝视夜夜，“我现在就想死，我要让你杀了我，不然，我就恶心你一辈子！”
周正手背青筋暴起，“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逼你杀我啊！”娜娜大声道，“我要用最肮脏的语言，骂她，激怒你，让你杀了我，反正我就是想死，我不信你能忍受这份侮辱，而不杀我！”
周正微微挑眉，这个女人似乎疯了，她的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周正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比当初想死的夜夜，更加疯狂，并且扭曲。
UR级器灵，人类的至宝。
她们被发现的时候，肯定受到了许多非人的待遇。
嫉妒，羡慕，贪婪，憎恨……
遇到的绝大多数人类，都会贪婪的索取她们身上的每一分价值。
娜娜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熬过了黑暗，如今再次回到那角落，她不能接受。
与其挣扎，她宁愿去死！
这个女人，是真敢说，真敢做。
当初自已在周家的最后一夜，还是抱着置死地而后生的想法。
这个女人，是真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