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景,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敢问人世间,情为何物?为什么能让人以生死相许。
那两只大雁双双飞翔于天南地北,它们一同经历了几番寒暑。
曾经历过欢聚的乐趣,离别的愁苦,就像那些痴情的儿女。
孤雁应该有话想说:望着一望无际的白云,绵绵不绝的重山,从此形单影只,又为谁而去。
在横渡汾水的路上,早不见当年的箫鼓,只有荒烟笼罩一片凄楚。
《招魂》又何济于事,山鬼也只能悲啼着凄风苦雨。
这份痴情,就连上天也嫉妒,我不信,这坚贞的大雁就此化为黄土。
我将这雁丘建成,只待千秋万古,等着那些多情之人,狂歌痛饮,来拜访它们的长眠之处。
将一首《摸鱼儿》念完,四下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传来啜泣之声。
苏清欢循声望去,是哭的稀里哗啦的拓跋碧玉。
看到苏清欢望来,拓跋碧玉恼怒地说着:“不许看。”
苏清欢很识相地把头转到了一边。
而苏清欢旁边的老哥叹气不已:“兄台,你这些故事讲完,让我待会儿怎么开口?”
“倒是我考虑不周了,兄台见谅。”
“无妨,这样的故事,这样的词,能现场听到,便是荣幸。”
苏清欢叹了一声,望向窗外,他今天念的两首《摸鱼儿》,都是出自元好问之手,无论是并蒂的莲花,还是殉情的孤雁,若非元好问本就至情至性之人,是断然写不出这样的词来的。
也正因为他这份至情,才会让这两首词如此特别。仿若好酒,历久弥醇。
而他也不由追慕起元好问,这位生活在金朝,着述颇丰,对家人、对朋友、对国家、对后代都无愧于心的高风亮节之人。
“都说大雁坚贞,嫁娶一般都用大雁为礼。今日听了秦公子这词,以后却是不忍心再用这雁了。”芷若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