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空气中飘散的淡淡的血腥味。
魔将干邪突然进云城四溢屠杀,方圆百里的百姓无几个活着的。流觞当时正好在灶做菜,江南慌慌张张跑过来:“清欢,快跑!干邪来了!!”
干邪屠城,是几百年前一直流传下来的故事。
听云城老一辈子的人讲,几百年前的某一天,干邪毫无预兆地杀入城中,一把遮天伞往天上一抛,整个云城中的人全被锁在里头,没有人能逃出去。
随后,他挥刀杀了一城的人,过路进云城的百姓见到这一副景象,吓得屁滚尿流。云城百姓在外干活儿的亲戚听说这件事后,一个个大哭着替家人收尸。
然而收尸也没有用了。被魔所杀的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因为早就魂飞魄散了。
那日云城的悉数繁华一夜之间一干二净,血流成河,后来也有人叫它血城。
流觞在这里听到过关于这的说法,瞪大了眼,干邪……又来了??
江南疯了样拉着她迅速往外跑,流觞按住她的手:“跑出去没有用。干邪肯定像几百年前一样,把城封锁住了。”
江南急疯了:“那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故事是流觞设定的,她自然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情节。“艾草呢?我们全身披上艾草,掩盖人味爬在床底下,不会有事的。”
江南事不宜迟,去大堂搬了一大批艾草过来。平日里两人睡两张床,正好一人躲一张。
干邪杀人时,一般不会进屋子,当然,以防万一她们还是得躲起来,实际上流觞有十足十的把握,书里,当时几个顽皮躲猫猫的孩童,就是藏在艾草堆底下躲过一劫。
可躲过一劫又怎样?当他们从大难中逃出来时,看到的是什么?父母死亡,一片一片的血红色,诺大的城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其他的,全都是尸体。
这将是他们人生路上永远的伤疤。
活着的人,与其这样痛苦煎熬地活下去,有时还不如死了啊。
当心里有了一个活下去的念头,支撑着他们坚持下去的心,他们才不会被打倒。
过了好一会儿,江南和她都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很急速的声音。
流觞的心绷紧了。
却听那脚步声径直进了屋子,来到她这房间,并且……好像在探下身。
流觞握紧了拳头。
一双白靴子停在了眼前。
干邪……穿白的吗??
她正疑惑着,对上一双深沉的眸子。
熟悉……
他轻笑:“孩子,无碍了,快出来吧。”
他的眼神像一杯下了毒的酒,诱引着人快快喝下迷醉,沉浸在甜腻的温柔之中。
她确实呆呆伸出手,从床底下爬了出来。‘随后,江南也出来了。
站起身看清他的全脸后,她脸上端着的表情破裂了。
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
这张脸,与云霭雾气后的深不可测渐渐重合在一起,成了她最不愿意面对的面容。
这是……
“幕离。”
昔日一张张温润如玉的笑脸,心甘情愿的付出,与精心编织的谎言……一幕幕从她的眼前闪过。
“我叫幕离。”
“幕离小仙!”
她的眸渐渐沉了下去,忽然又抬起来。
该不会,该不会……他便是……
“道云派师尊!!宿主,你还是见到了!!”小八嚎叫。
cao,麻蛋的。
江南被男子微微侧身的模样迷住了,从她的脸上明显可见少女的心跳和悸动。
以致于流觞一眼就看了出来,她动心了。
两个道云派师兄也进来了,万幸地自言自语:“还好……救了两个人。”
后来流觞才知道,整个云城活下来的,只有她和江南两个人……
再后来,只变成了……
“那个……姑娘,还有孩子,我们是道云派的弟子,很抱歉来晚了一步,请问……你们还有亲人吗?”
其中一个师兄问。
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那师兄为难地看向师尊。
流觞此时是个男孩装扮,为了方便在店里做事,一直是这样的形象出现。
男子目光清冷如月,一身白衣向外移去。
那两个师兄便知道了,这是按照老规矩办。
“姑娘,那你便随我们进道云山吧。”
“孩子,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