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还有许多战士无法站起身来,他们有的腿脚被炸没了,有的身子被打穿,生命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所剩无几。
然而,这些身负重伤的战士们并没有放弃,他们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死去。
“俊哥,可以给我一颗手榴弹吗?”一名躺在战壕中的战士,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他的肚子被炸穿,内脏都暴露在外,只能用手紧紧地抱着。
“俊哥,也给我一颗。”另一名战士艰难地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同样的决绝。
“我也要……”更多的声音在战壕中响起,这些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此时此刻,连长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汹涌。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但那股无法抑制的悲伤还是让他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此刻,连长的忍不住了。
这些人,都是他从村子里带出来的,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全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然而,当初的几十号人越来越少,
今天最后这些人全部都要留在这里。
当他带领着他们去参加八路打鬼子时,村子里的阿叔、阿公们都对他们寄予了厚望,盼望着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最初连长甚至还放出豪言,说打完小鬼子后一定会把大家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可是,今天,他却不敢去想那些等待他们回家的人们。
每年,村子里的阿叔、阿娘都会站在村口,眼巴巴地望着他们回来。阿公们则会坐在村口的大树下,期待着进村的人是他们。
然而,直到这些阿公们老死的那一刻,村子里都没有一个人回去。
“哥几个,我对不起你们啊!”连长终于忍不住,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下辈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俊哥,别说这些了,能杀鬼子我们这一辈子值了。”
“连长,鬼子上来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严阵以待,直到靠近这一刻,大家打完子弹就冲了出去,
“杀,”
“格老子的,草泥姥姥,”
从川省出来他们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所有战士都抱着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一个想法,
日军刀子捅进战士身子里,这群好男儿临死还要挥出最后一刀,死都要拉你下去,
可几十人面对包围过来的鬼子如同沧海一栗,短短几分钟就全部牺牲殆尽,
很多人死的那一刻还望着家的方向,
“八嘎,一群疯子,”
小鬼子们也讨厌这群疯子不希望和他们拼命,可当他们踏入战壕那一瞬间,
只听见火线的声音,
“八嘎~”
“轰···”
“轰轰·····”
······
小鬼子彻底愤怒了,他们把已经死去的战士用刀砍碎,以发泄怒火,
阵地上很快就不见一具完整的尸体,
发生在这一阵地的故事不是个例,很多班,排,都来不及撤出去。
……
第一师指挥部内,气氛异常凝重,仿佛能让人窒息。
张大彪的双眼布满血丝,红肿不堪,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合眼了。
这七天里,他们师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惨烈的战斗,每一刻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然而,尽管他们师顽强抵抗,许多团仍然遭受了重创,几乎被打残。
在最危急的时刻,炮师不得不冒着巨大风险,在白天开炮,以掩护大部队撤退到新的防线。
这一决策虽然拯救了大部分士兵,但也导致炮师损失了整整三分之一的炮火。
“师长,部队已经成功撤回新的一道防线了,”参谋长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是有些阵地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通知,可能……”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不忍心说下去。
张大彪心中一沉,他当然明白参谋长的意思。那些没有接到撤退通知的士兵,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感到无能为力。为了确保大部队的安全撤回,炮师已经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他又怎能再去苛求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