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压抑;
这间密室是军机阁的重地,虽为密室但空气清新,烛光明亮,非王爷召唤任何人不得入内,现在却十分的沉闷!
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望着王爷本是文雅的面容,这一刻却被深深的悲痛笼罩着,他的心中又怎会好受,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皇家子嗣意图谋反历来都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像如今一般无所不用其极者,确实很是少见。
城内以万千军民为挟,城外以大批流民为压,这位皇家最小的亲王真是好手段啊!
如今城内的危机算是破解,可城外的困境又该如何化解?
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很好的办法!
那些流民本就是世间最可怜的人,如今不知是被威逼还是蛊惑,竟然聚集在京城附近,十几万兵马还藏身其中,难道要全杀了不成?
难怪连铁甲暗卫都找不到兵马的痕迹,原来是化整为零混在流民之中,应该也并非全在京城附近。
睿亲王不愧为号称极九的王爷,这份铁石心肠也确实非其他亲王可比,这燕北的兵马更是不简单。
民为国之根本,兵为国之守护;
这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才能使中原大地固若金汤,现在却被这虽小的王爷用得淋漓尽致,皇家的教诲确实不凡啊!
“呵呵!你这身衣袍很新颖!”
闵王爷苦涩的一笑轻声说道,虽是为了缓解一下这沉闷的气息,但那丝笑容实在太过勉强。
是啊;
流民向来都是朝廷十分心疼的问题,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民变,那是一种连锁反应,非十几万兵马可比。
皇家对待流民的问题,历来都是慎之又慎,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现在越来越多的流民逼近京城,掌管军机数十年,还是第一次面对这般恶劣的问题,已经感到束手无策,更别说眼前的少年了!
“不愧是兄弟,这话语竟如此的相像!”
李逍遥轻轻一笑,这句话两个时辰前才听过一次,那时的气氛可比现在好太多啦!
“越王?东都?”
心中猛然一震,眼前浮现一张刚毅的面容,一双大眼顿时变得有些迷离。
流民入京;
这般大的动作看着惊天动地,其实并不需要太长的谋划,而且所取之地距离京城一定不远。
京城最近之地是河间府,但那是兵家重地,不可能有太多的流民,而东都就有很大的不同。
作为曾经的京师,现在也是十分的繁华,很多江南的富商巨贾,都选择在东都安身立命,那里也成了大批流民最好的庇护所!
东都距京城不过三百余里,快马加鞭一日便到,就算步行也不需要几日,如今的东都是有些混乱的,而且效果也算是最佳。
这批流民如果是从东都附近而来,以现在这般局势朝廷怎会有所察觉,这距离时机可是刚刚好。
东都的流民,京城的谋反;
这睿亲王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王爷,速速命人查探,这批流民是不是来自东都附近?”
李逍遥猛然站起,神情虽然很是凝重,但眼神之中却浮现一丝惊喜。
若这些流民真是来自东都,也许还真有化解之道,别忘了京城还有一位东都的王爷。
据他所知;
自从越王爷迁入东都以后,所作所为很得民心,曾经不惜违抗朝廷法纪,力保一个蒙受冤屈失手杀人之人,可想当初的越王是如何的深明大义!
越王心生邪念;
这其中可是受到白马山庄的不小诱惑,如今白马少主已经退避,越王爷也已经知途迷返,若这批流民来自东都,此事尚且有解也!
“你的意思……”
闵王十分疑惑地问道,还有刚刚的那声兄弟,实在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何深意。
“您先去传令,但一定要极其的隐秘,等您回来我细细跟您说。”
“好,本王现在就去!”
柔弱的身躯急急站起奔向门外,再没有丝毫的犹豫,文雅的面容虽然还残留着悲痛,但却浮现无比的坚定。
少年既然已经有了化解之法,就不容有一丝的耽误,兄弟情谊固然重要,但京城的百万民众更加重要。
京城不可破,皇城不可乱!
“若流民来自东都,越王出面当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还需要有一个蛊惑之人!”
望着急急奔走的王爷,俊郎的面容终于浮现一丝微笑,一双眼神也变得凌厉。
小偷来到京城已有两日,但却今日才进入城中,不顾脸面的当街行盗,可想当时是如何的困穷。
两天两夜没吃口热乎的,想来应该是一直身在流民之中,那已经不是一张生面孔,这小偷还有大用啊!
燕北十几万兵马混在流民之中,那可非短时间可以集结完毕。
流民确实是真流民,但人数应该不会太多,只要里外呼应当有奇效,那些兵马交给铁甲军收拾即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睿亲王啊……”
重重的一声长叹,举目遥望窗外的虚空,凌厉的眼神有些悲伤之色,心中很是沉闷。
究竟为了什么呢?
京城的变故已经发生两月有余,其中大半都是这位最小的王爷谋划,可他终究找不到那根源所在。
越王被流放东都也曾心生恶念,而且还付之行动,但最后仍然诚心悔改,但睿亲王是究竟为了什么,才能让心中恶念永存呢?
亲王来自民间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就是出自白马山庄又能如何,怎么说也是先帝的亲身骨血,至于有这么大的怨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