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从芬兰回来的时候,林家和沈家二房的葬礼都已经举办完了。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喧嚣嘈杂,可林软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热闹与她格格不入。
可能真的是荒山野岭的待久了。
“林阿姨好,玩的开心吗?”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林软的思绪,她抬眼望去,接机的人除了沈父沈母,还有沈怀珺。
沈怀珺如今在沈家人的宠爱下,褪去了曾经的由林软养成的压抑,有了一点少年特有的活泼与开朗。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林软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女孩,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确实是真的不适合养小孩啊。
“开心啊,怀珺,这是我给你带的礼物。”林软笑着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沈怀珺。这个礼物是她在芬兰的一家特色小店精心挑选的,当时一看到就觉得很适合沈怀珺。
沈怀珺眉眼弯弯,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十分高兴地收下礼物,声音甜甜的:“谢谢林阿姨。”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手工制作的木质音乐盒,打开后,悠扬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精致的小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沈怀珺惊喜地看着音乐盒,爱不释手。
沈父微笑着看向林软,眼中带着一丝感慨,语气中满是关切:“软软啊,这次出去散散心也好,发生了这么多事,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
沈父的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着慈爱与温和,他一直都很欣赏林软,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但在他心里,林软早已是沈家的一份子。
林软微微点头,感激地说道:“爸,让您操心了,我没事,在和亦瑾结婚的那天我就告诉自己,只有你们才是我的家人。”
在回家的路上,沈怀珺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自己最近的生活点滴。她说起学校里新开设的一门有趣的课程,老师讲得生动有趣,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又提到自己新交到的几个好朋友,她们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一起在课间嬉笑打闹;还兴奋地描述着上次和爷爷奶奶一起去郊外野餐的情景,那里的风景很美,草地上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他们还一起放风筝,度过了一个无比快乐的周末。车内的气氛轻松而融洽,沈怀珺的笑声如同银铃般回荡在车厢里。
林软笑的眉眼弯弯,心里却在给沈亦瑾的离开做倒计时。
一个月后,沈亦瑾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之前他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靠着各种医疗设备维持生命,虽然情况没有好转,但也还算稳定。
然而,某天夜里,医院突然传来紧急通知,沈亦瑾的各项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医生们全力抢救,忙碌的身影在病房里穿梭,各种仪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无比揪心。
但最终,沈亦瑾还是没能战胜病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沈家瞬间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笼罩。
沈父沈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痛彻心扉的悲伤让他们几乎崩溃。沈母整日以泪洗面,身体也变得十分虚弱;沈父强忍着悲痛,支撑着整个家,可他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白发人送黑发人,无论如何也是难过的。
。。。吧?
林软想。
她记得好像某一个世界的某一刻,她也曾经梦到过自己去世时家人的模样,可是穿越了太多的世界,她早已经忘记了梦中人是哭还是笑了。
沈怀珺哭得双眼红肿,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一生,一直在不断失去。
失去她儿时的记忆,她的母亲,她的父亲。
处理完沈亦瑾的后事,还来不及走出悲伤,便要强迫生者面对现实——分配沈亦瑾名下的遗产。
沈父面色凝重地坐在书房主位上,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道:“亦瑾走了,他留下的遗产,我让律师列了清单,都在这里。”
沈父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林软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儿子的怀念,也有对林软的感激与关怀。他缓缓说道:“软软啊,亦瑾走了,你这些年也不容易。他变成植物人的这些日子,全靠你悉心照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的遗产,我们做主分出来三分之一送给你,折成股份也就是沈氏集团的2%。这也是沈家对亦瑾未尽到责任的一点补偿,希望你能接受。”
林软假装微微一愣,似乎像是完全没想到沈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然后沉默良久,才道:“爸,都折成钱给我吧,亦瑾走了,他自由了,所以我想接下来代替他世界到处走走。”
“还有我那家投资公司的股份,如果集团想收购我也卖给你,这是公司的资产评估,你可以跟其他股东商量商量,尽快告诉我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