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刀光与剑影交错闪烁,如寒星般夺目。
祁怨身姿矫健,在如林的敌阵中左突右冲,矫若惊龙。
激战正酣时,祁怨陡然间察觉到背后一股森然的杀意袭来。
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魅影般迅速躲过了那足以致命的一击。
几乎在闪身的同一瞬间,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寒光一闪,如同一道匹练般划过半空。
祁怨手腕轻抖,长剑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刺向那偷袭的副将。
伴随着一声闷哼,长剑精准地将副将捅了个对穿,鲜血瞬间顺着剑身汩汩流出,洇红了副将的衣衫。
副将的眼中满是惊愕与不甘,随后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将军!副将他……”有人还是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劲,祁怨摆了摆手,示意杀敌要紧。
体内的热血如汹涌的潮水般沸腾翻涌,激昂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在祁怨心中燃烧,令他越杀越勇,甚至连原主的记忆都无暇去接收。
他的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飞,寒光霍霍,所到之处,敌人纷纷惨叫着倒下。
不过片刻,祁怨的周遭已然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敌军,鲜血汩汩地流淌,将地面染得通红。
就在祁怨沉浸在这酣畅淋漓的战斗快感之中时,那刚刚还与他激烈对打的敌军,突然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放下了手中的刀剑,“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声音中满是恐惧:“别,别杀我!”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敌军士兵们见状,纷纷丢盔弃甲,跪倒在地,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响彻四周。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敬畏与恐惧。
祁怨站在人群中央,满身血污,眼神冷峻,宛如浴血的战神。
身后的将士们骄傲的看着自家的将军,昂首挺胸,好不骄傲。
敌军一个个如蒙大赦,瘫在地上,刚刚他们真的感觉看到了杀神在世……
祁怨还没有打爽呢,敌军已然投降。
无奈又不能对俘虏做什么,祁怨翻身上马,朝着树林疾驰而去。
“将军,林中危险!”副将见状,心急如焚地大声呼喊,可祁怨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密林中。
没一会儿,一阵震耳欲聋的虎啸声从林中传来。
战场上正在收拾残局的士兵们听到这声音,顿时停下手中动作,齐刷刷地看向树林深处,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惊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虎啸声来得突然,将军不会有事吧?”一个年轻的士兵声音发颤地说道。
身旁的老兵皱着眉头,神色凝重:“这林子向来危险,里面的猛兽可都凶猛得很,将军一人进去,怕是凶多吉少。”
“可别啊,将军可是我们的主心骨,要是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怎么办!”另一个士兵急得直跺脚。
还没等他们担忧完,追风独自跑了出来。
“将军,将军呢?为什么只有追风自己出来了?”士兵们见状,顿时炸开了锅。
就在众人刚要起身去寻找将军时,下一刻,祁怨骑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缓缓走出树林。
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
“我的天哪,将军竟然驯服了白虎!”一个士兵满脸惊叹,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个度。
“这可是百兽之王啊,将军太厉害了,简直是天神下凡!”另一个士兵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副将满脸敬佩,单膝跪地,高声喊道:“吾等愿誓死追随将军!”
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整齐划一地跪地高呼:“愿誓死追随将军!”呼声震耳欲聋,久久回荡在战场上。
“你跪什么跪,又不是咱们将军!”
“那你又跪什么!咱都投降了,那就是将军的兵,分什么你的我的……”
俘虏那边也跪的整齐划一,祁怨看了一眼,又看向祁家军,刚刚在与虎搏斗时,抽空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秦朝,先皇生性博爱,后宫佳丽如云。
皇后身体孱弱,诞下太子后便早早离世。
按照自古“立嫡立长”的规矩,太子身为长子又是嫡出,顺理成章被立为储君。
皇上对太子寄予厚望,关怀备至,用心程度远超过其他皇子,在他心中,皇子们似乎被划分为截然不同的两类——太子与其他皇子。
秦寿身为五皇子,只因母妃曾是靠爬床上位的宫女,内心极度自卑又多疑。
然而在这深宫内,哪怕是年仅两岁的孩童,也懂得伪装与逢迎,秦寿更是将自己的真实性情深藏不露,在外人面前始终维持着阳光开朗大男孩的形象。
小时候,秦寿与原主并不相识。
原主随父亲和兄长常年驻守边关。
有一回,秦寿被派往边关,表面上是让他这样的皇子去建功立业,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给他增加些履历,好回去交差。
于是,与秦寿年纪相仿的原主便成了陪伴他的人。虽说对外宣称是两人年龄相近,容易交流,可实际上,原主则是要时时刻刻保护好秦寿,避免他有个闪失,皇帝会问罪祁家。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一心只扑在行军打仗上的原主,不由自主地对这位毫无架子、愿意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的五皇子秦寿多了几分好感。
在原主眼中,秦寿和那些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皇室子弟截然不同,他的亲和友善就像一股清泉,在沉闷枯燥的边关生活中带来别样的生机。
然而,原主浑然不知,这看似真诚的一切,不过是秦寿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秦寿的野心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他觊觎着皇位,渴望登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巅峰。
为此,他处心积虑地主动请求前往边关。
他心里清楚,自己身为皇子,即便身处险境,也自有人保驾护航,不会有性命之忧。
而在他的算计里,祁家的子弟中,原主是最好被打动和利用的。
他断定,只要自己来到边关,祁家军便是他身后最强有力的助力。
只不过秦寿没想到,原主不只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还是个兄控,什么都听他哥祁望的,而祁望,自然不是个傻子。
祁望一直对秦寿心存戒备,总是告诫原主要与五皇子保持距离。
秦寿对此极为不满,心中暗暗怀恨,便精心设计,致使祁望战死沙场,最终马革裹尸。
这一切,还是原主死后灵魂飘荡在秦寿身边时,才知晓了这个真相。
祁望的死给原主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他悲痛欲绝,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而此时,秦寿始终陪伴在原主身旁,悉心安慰、关怀备至。
在秦寿看似温暖的陪伴下,原主才慢慢走出了丧兄的阴霾。渐渐地,原主对这位比自己稍长一些的五皇子,多了一份如同兄长般的依赖与信任,几乎什么事都愿意与他分享。
即便后来秦寿返回京城,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也从未间断。
原主一直驻守边关,直到有一天,听闻太子起兵造反,被当时的皇帝圈禁并废除太子之位。
那时,原主还专门写信关心秦寿,他还记得秦寿回信时,字里行间没有丝毫悲伤,反而满是欢喜之意。
原主心中虽有疑惑,但也觉得能够理解,毕竟身处皇室,哪个皇子不渴望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呢?
五皇子的母妃出身卑微,仅仅是一名来自民间的女子。
与清朝宫女多出自满蒙八旗名门之后不同,秦朝宫女并无强大的家族背景作为支撑,这使得五皇子根本无法依靠母族的势力。
在这种情况下,原主以及原主所在的祁家,还有身后掌控的祁家军,就成了五皇子眼中绝佳的助力。
然而,原主的父亲祁忠君为人正直,不愿卷入皇室的权力争斗之中,面对五皇子的拉拢,多次不表明态度。
秦寿一心想要得到军中的支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再次施展阴谋诡计,设计害死了祁忠君,于是,祁家军就这么落在了原主的手中。
失去兄长又失去父亲,原主在一夜之间迅速成长,他毅然承担起将军的重任,祁父的遗言让他深刻明白祁家绝不能再深陷夺嫡的泥潭。
秦寿敏锐地察觉到原主的心思转变,为了牢牢控制住原主,又是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甚至不惜亲自奔赴边关。
他故技重施,精心设计了几次生死攸关的绝境,妄图与原主再度生死与共,使原主对他的感情发生质的飞跃。
原主年纪尚轻,涉世未深,轻而易举就被秦寿哄骗得晕头转向,在秦寿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还为他站了一次队。
起初,秦寿企图让原主率领祁家军偷偷前往京城助他一臂之力,却遭到原主的严词拒绝。
原主坚守底线,表明祁家军效忠的是国家,绝不会离开边关。
也正因如此,秦寿登基之后,总觉得原主当初不肯全力帮他,是心怀称帝的野心,怎么看原主都不顺眼。
然而,原主在百姓和朝中威望极高,祁家军更是被尊称为秦国的战神,守护着边关百姓的安宁,众人对祁家赞誉有加,这让秦寿投鼠忌器,无法明目张胆地责罚原主,只能在暗地里使阴招。
秦寿故技重施,想起曾用同样手段害死的祁望和祁忠君。
他以官职封爵为诱饵,成功拉拢一名副将,将其安插进祁家军,原主对秦寿信任有加,丝毫没有起疑。
前世的原主没能躲过这致命一剑,所幸他的心脏位置天生偏了几公分,只是身受重伤,并未当场毙命。
在原主昏迷的十天里,皇帝迟迟等不到原主死亡的消息,而那名副将也被祁家军抓住审问,最终供出幕后主使正是当今皇上。
祁家军得知竟是新皇想要谋害他们的小将军,个个义愤填膺,怒火中烧,纷纷叫嚷着要打回京城,为原主报仇雪恨。
秦寿得到消息后,立即下令停掉祁家军的粮草供应。边关百姓听闻此事,自发地让出粮食,与将士们同甘共苦,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解决几十万大军的温饱难题。
原主醒来后知晓一切,看着因自己而陷入绝境的祁家军,望着那些为了支持军队而节衣缩食的边关百姓,沉重的责任感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万般无奈之下,他提起笔,写下了那封饱含着复杂情绪的信,而后心一横,打算自刎以求解脱,用自己的死换众人的安宁。
就在他刚拿起剑时,秦寿的暗卫不知何时冲了进来。
还没等原主反应过来,一把淬满剧毒的剑直直刺入他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原主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寒光一闪,他的头颅被无情割下。
为了彻底杜绝祁家军造反的可能,秦寿精心伪造了原主与魏国暗中勾连的信件,将原主钉在叛国的耻辱柱上,让众人唾弃,以此来削弱原主在军中以及百姓心中的威望。
原主死后,他的灵魂飘荡在秦寿身边,这才知道,曾经太子,是被秦寿陷害;那些无辜的皇子,同样是死于秦寿之手;甚至连先皇,都是被秦寿毒害,只为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原主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与秦寿看似偶然的相遇,竟然也是对方处心积虑的谋划。早在秦寿为了得到祁家军的支持,主动申请前往边关的时候,就已经给祁家人定下了死刑。对于祁家军,秦寿的态度简单又粗暴,听话便暂且留着,若是稍有违抗,便是灭顶之灾。
原主的怨气引来祁怨,也就不知道,祁家军几十万将士,终究是死于秦寿之手,因为他怕,怕祁家军的存在让他的皇位不稳。
几十万的祁家军换来魏国的三座城池,只是目光短浅的秦寿并没有预料到,没了祁家军,不到三年,魏国竟然撕碎合约,攻进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