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鸣谦站在最前面,看看江上弦又看看崔辩叙,忍不住再次腹诽:连崔沂都能娶到娘子,他凭什么不能!
不忿归不忿,该干的还是要干。
老王一张脸笑的叫人如沐春风:“一双同牢盘,将来上二官。为言相郎道,绕帐三巡看。”
说罢从一旁取过‘同牢盘’,喂崔辩叙吃了三口。
崔辩叙跟个大爷似的吃的格外享受,一直用傲娇的小眼神得意洋洋的瞅着王鸣谦,差点没给老王瞅的一勺子撅他嘴里。
润真亦是如此喂江上弦吃了三口,小江饿的前胸贴后背,拼命示意润真给挎大勺些,别怕她嘴巴塞不下。润真捏着勺子按了又按,她嗷呜嗷呜的三口肉饭吃得意犹未尽,只觉得好吃,还想吃!
可惜流程还未走完,一对崔氏的童子上前奉上两杯酒,这就是合卺酒了。
崔氏用的乃是传统酒杯,以小瓢作两片,安置拓子里。
按照常理才说,这合卺酒只需抿一小口即可,然而二人俱是又渴又饿,干脆来了个干杯,绝对不养金鱼那种。
这一步完成之后就是闹洞房了,江上弦打听过了,这时候闹洞房比现代闹得还狠,她一直提心吊胆的提防着。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满帐子的人俱是无一人敢上前,个个都跟鹌鹑似的乖巧。
王鸣谦不知何时退到了青帐之外——明哲保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江上弦默默的看了一眼崔辩叙——看来刺头有刺头的优势。
好在连环是个经得住事儿的,见场面有些冷了立刻笑着出声:“都愣着作甚?该合髻了!来来来,取金剪子来!”
合髻其实就是从新婚夫妇发间各取下一缕头发用彩色丝线系在一起,表示二人结合成功。
这也不是随便剪的,而是两个婢女为二人取下头上戴的发饰,一点点将头发梳顺,边梳还要边念:“月里娑罗树,枝高难可攀。暂借牙梳子,笄发却归还。”
“本是楚王宫,今夜得相逢。头上盘龙髻,面上贴花红。”
这一过程有些慢,要把每一根头发丝都梳的服服帖帖,江上弦此时心态已经很佛了,最令她难熬的脑袋已经被解救了,她僵硬着微笑看着无关人员退场,最后二人中间只剩下一个木匣子。
里头放着他们今天的战斗成果——两搓头发丝。
江上弦突然觉得氛围有些尴尬起来,想象中的粉红泡泡冒的屋子都关不住的场景压根不存在。
这青帐吧,到底是不如头顶有瓦片,四面有砖墙叫人来的有安全感。
就这种环境,叫她如何情海恨天!
她扭捏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你们家不管饭呐?”
实在是饿了。
本来嘛,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一路磨磨蹭蹭的过来折腾到现在,估摸着外头都月上中天了。
崔辩叙昨儿晚上学习了一宿,方才人退出去之后他就在脑子里复习呢,这书上也没教要怎么开始啊?
正苦恼着呢,江上弦突然出声,他的脸瞬间就红了:“啊,对,吃,晚、晚食,晚食还未曾用过!”
说着他突然冲着外头喊道:“外头是谁?端些吃食来!”
“是。”
外头候着的人正是润真和一个婆子,英姿太小了,这种场面不适合她,被连环她们带走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