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被子往上拉点,给他裹紧了些,她到底还是经不住困意,倒在床边就缓缓睡去。
烛火噼啪,一室芳华。
夜深时,外面月色正好。
有人说话声传来,夹带了些酒意。
“君木头你你你你这块木头来喝啊”
君沐坐在草堆旁,静静地赏月。
听着耳边的醉语,他侧目看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尧风,又看了看早已不胜酒力倒下的清风,随即转头看了看烛光摇曳的帐篷,和那倒映而出靠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的人影。
他的眼神有些暗沉,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自嘲。
“好啊喝”
尧风脸已经涨得绯红,他突然站起身,手中拿着壶酒。歪歪斜斜的朝着君沐这边靠拢。
“好哥们哈哈哈,君木头,喝啊”
君沐没有迟疑,二话不说,拿起另外一壶就朝着嘴里猛灌。
喝了一口猛酒,君沐眸中清亮不少。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可君某令日开怀畅饮,却觉食之无味。”
尧风哈哈笑着,拍着君沐的肩头。
“就你嗝儿还愁嗝儿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了”
君沐鼻尖微皱,似乎十分嫌弃尧风这说一句话还带两个嗝儿。
只是听到尧风说的话后,他眸色一凝,脑中突然浮现了某张脸。
调皮的她,认真的她生气的她
到了最后,都化作了团烟云,随风飘散。
良久,当尧风都倒头睡去后,君沐这才对着夜空说了句。
“喝,今夜,一醉方休”
草原上的夜总是短暂,朝霞早早就在天际上升起。
昨夜喝的酩酊大醉的几人也渐渐醒来,做着自己的事。
尧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昨夜不知道怎么睡着的,浑身都酸痛的很。
他看着端着碗药站在帐篷门口迟疑不决的清风,三两步上前道。
“兄弟,咋了”
清风看了眼尧风,又看了看他手中端着的药碗。
“这药是君神医临行前给我的,说这是最后一碗药,只是江姑娘在里面,我还真不敢进去”
尧风眉头一挑,盯了他手中的药碗。
“你说君木头走了什么时候真是的,昨夜把我灌醉,我本来今夜还想找他还回来,这小子好啊,竟然自己就跑了。”
清风摇摇头,“君神医只是说他要去办自己的事,并没有留下其他的话。”
“得,现在你把这药端进去,不是时候,待会再来。”
尧风语罢,三两下就抓住清风的手臂往一旁拖拽。
“喂,你这是干嘛”
“我一身酸痛的紧,走,好兄弟陪我去练练。”
“喂喂喂慢点”
“慢点啥别磨磨唧唧跟娘们一样”
“”
闻此,四周蹲守的绿衣侍卫面面相觑,满头黑线,对这两个护使,他们还真是没有办法。
外面的动静并没有惊醒帐篷里的人,江九思似乎是累坏了,一睡就直接陷入了深沉睡眠。
床上本来紧闭双眸的玉镜楼在这时突然一睁眼,他的双瞳暗黑如墨,这么一睁眼,似乎如无底黑洞,会把看到它的整个吞噬。
紧接着。他一眨,双瞳又恢复了常色。
转头,玉镜楼看到了躺在自己卧榻边熟睡的女子,他的眸中有一瞬的不可置信,女子的睡颜如三月烟雨的画般,静静地,让人沉沦。
她,何时来的
玉镜楼眼底都是温柔,伸出手抚摸着江九思的发丝,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眉头皱起的弧度惹人怜惜。玉镜楼似乎极度不喜欢她这眉头皱起的模样,伸手想替她抚平。
只是这个角度,玉镜楼只能碰到女子的发丝,他凝眉,立即起身,起身太快,有些拉扯了他胸口上的伤,玉镜楼轻蹙眉角。
这才意识到,他的另一只手正握着女子的手臂。也不知道这个动作摆了多久,他的手都有些麻了。
正欲将手缩回来,可是这一缩,他才意识到自己手心处早已凝固的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手中怎么会突然出现血迹,还是凝固了的。
这时,玉镜楼才注意到江九思手臂上用白帕随意缠裹上的伤口。
那血迹正是从她手臂上弄来的。
她受伤了
这一发现让玉镜楼整个人都一震
他立即起身,扶起趴在卧榻上的江九思。
“九儿醒醒。”
可是奈何玉镜楼如何呼唤,江九思都没有醒来的痕迹。
一时间,玉镜楼有些急了,他看着江九思有些泛红的双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伸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这一摸,泛起的滚烫程度使得玉镜楼猛然一惊
他立即对着外面吼道
“人呢死到哪里去了”
正在不远处对打得正酣畅的尧风和清风突然听到自家主子的这一怒吼,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主子终于醒了。
而是玉镜楼怒了
三两下丢了手中木棍。两人“连滚带爬”快速来到了帐篷中。
玉镜楼眯眼,看了两人一眼。
“去,把君沐叫来。”
清风看了眼躺在床上明显是昏迷了的江九思,他皱眉道。
“爷,君神医走了。”
玉镜楼一皱眉,他竟然走了,随即他思索了片刻道。
“那他可留下什么药”
清风点头,“留了一碗药,属下还将它放在了热水中温着。”
“去,把药端来。”
清风很快就明白了玉镜楼的用意,他看了看玉镜楼身上的绷带。有些迟疑。
“这”
尧风瞥了眼清风,“你不去,我去”
语罢,尧风立即窜出了帐篷。
很快,尧风就端来了药碗,递到了玉镜楼近前。
玉镜楼二话没说,立即接过,扶起江九思,对着她的口就灌下去。
可能是他太过心急,动作有些粗鲁,让江九思把他好不容易才灌进去的药汁就给吐了出来。
玉镜楼额前青筋直跳。显然是有些气了。
他盯紧江九思皱成包子般的小脸,重重吐了口气,端起药碗,对着自己的嘴就猛灌。
啪
碗被他摔在地上。
下一刻,在旁边两人张口结舌的注视下,玉镜楼捧着江九思的小脸,就埋下了头。
双唇相触的那一刻,玉镜楼甚至等感觉到江九思的身体明显一震。
他知道,她是有感觉的。
眼睛一闭,玉镜楼一鼓作气,似乎想把全数的药汁都灌入女子的口中。
看着这番场景。尧风重重咽了口唾沫,推了推身旁同样看呆了的清风。
天呀,他们何时见过自家爷这样主动过。
“清清风,我觉得我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吞吞吐吐说完这句话,尧风还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玉镜楼似乎感觉到了他们还在这里,眼锋狠厉的扫而来
瞬间让两人惊了一跳
“尧风走我们快走”
“你先走”
“你先”
实在是忍不了两人如蚊子般在身边叫唤,玉镜楼手中暗流一动
猛然朝着两人挥去
清风一个闪身避开,再也不迟疑,拉着还在发呆的尧风就钻到了外面。
而正在梦魇中苦苦挣扎的江九思,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酸涩满入全身,她觉得此时整个人都似乎投入了深海中。窒息到了无法呼吸
她的身体就像被一双极有力的臂膀环住,让她挣脱不得。
酸涩之味愈来愈浓,惊得她在这一刻从昏迷中挣扎醒来,猛然睁开了双眸
男子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似乎贯穿了她整个身体,乃至灵魂。
这时,两人的目光相撞,男子的眼瞳过为幽深,她似乎快要卷入这深邃的漩涡。
一眼,万年。
直到她彻底的无法呼吸,四肢使劲扑腾,玉镜楼才放开她。
江九思脑袋还有些晕,思绪还很混乱,口中的药汁并没有被她完全咽下,导致她猛烈的咳了起来。
玉镜楼目光一凝,走到了她身旁,轻拍着她的背。
“小心点。”
声音虽然冷漠,可是江九思却能感觉到,玉镜楼抚平自己背时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似乎在梦中遇到过般。
待她缓和了下来,这才对上了玉镜楼的眸子。
“你的伤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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