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副皮相好看,就算满腹才华,又能混出个什么名堂若换作是你,是尚个公主一步登天跻身权贵之列,还是在外头蝇营狗苟苦等三年一迁”
苏锦江神色一滞,说不出话来。
“我再问你,当年你为何会跑来告诉我解元霜之事这种拿着阖族项上人头,来赌我一个娇养公主善心的蠢事,是踌躇满志的你干出来的事吗”长公主转过头,看向苏驸马,沉声又问。
苏驸马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长公主冷哼一声,指着苏锦江问道:“若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做是跑到公主面前坦诚,顶着官家的雷霆之怒,灭族的欺君之罪,要求公主去做个平妻,还是趁人不察,杀了那个原配”
不待他开口,她冷嗤一笑:“你既能不顾养育之恩,下手来杀我,必然不会选择前者。”
“而你满腔抱负的父亲,自然更是不会”她掷地有声地断言道。
苏锦江沉沉看向苏驸马,“父亲”
他需要一个答案。
“你娘得了贵人相助,才让我求到公主的面前。”苏驸马艰难地开口说道。
“我堂堂一个公主,顶着继室的头衔,嫁个二手的男人,又被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找上门,说这男人有妻有子,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长公主威严肃穆地看向苏锦江又问。
不待他开口,她大袖一挥,双眼漆黑慑人地看向苏驸马,周身皆是肃杀之意,“便是立时杀了这对狗男女,天下之人也不会说什么”
苏驸马闭上双眼,眼皮剧烈颤抖着,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父亲”苏锦江高声喊道。
苏驸马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看似高大威猛、精明强干的长子,又移开目光看向站没站相、却格外沉痛悲愤的次子,面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似笑非笑,私哭非哭,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终究,这些情感化成一声长叹,和满面的失望。
他垂下眸子,掩去一闪而逝的决然。
一步一步逼近苏锦江,一字一字逼问:
“大郎,你是吃谁的米长大的”
“你这个郡王又是怎么来的”
“你锦衣玉食、无忧无虑长到而今二十多岁,可知道吃苦二字是怎么写的”
“从你记事到今天,公主可曾克扣过你的任何财物,驳回过你的任何要求,阻拦过你的任何前程么”
“你还要公主殿下怎么待你这个儿子她是公主呵先帝的爱女,官家的亲姐,她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你算什么呢甚至为父这样问你,你心心念念的亲娘,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即便是为父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分明是你我父子负疚于她承恩于她当粉身碎骨报答于她啊”
“我苦心教导你二十余年”
“你怎么就能这样是非不分、恩怨不辨,甚至走到了丧心病狂、恩将仇报的地步”
“你的忠孝节义呢你的黑白对错呢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你这个逆子”
苏驸马越说越怒,越说越伤心,他一步一步将苏锦江逼至石桥之上
众人早就听得呆住了
长公主却红了眼眶。
这些话不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
而是从她又爱、又怨、又疑、又迟迟放不下的冤家嘴里说出来的
字字句句全都说到了她的心坎儿上
当年解元霜在她面前演的太真,令她钦佩于她的母爱,对这孩子也算倾注了多年的心血。
这个儿子从小因为敦厚、懂事,也曾讨过她的欢心。
哪怕前几天得知真相,她还以为就算解元霜当年心机深重,至少孩子是她养大的,是无辜的
养猫养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一个从小喊她“母亲”的人呢
却没想到,到头来,不过是一只白眼狼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她的感情,她的年华,就在这一场又一场的骗局里,被肆意践踏,被弃如敝履
想到此,她不由得放声大哭
苏驸马听见她的哭声,心下一松,面上更加哀伤不已,跟着落下泪来。
他的手颤颤指向苏锦江,高声唤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绑了押下去,着人好生拷问”
说罢,捂着心口快步走向长公主,一把将她正在痛哭流涕的脸揽进自己怀中,哽咽着,咬牙续道:“阿煜,你把我的心都哭碎了我一定要好生问他,是如何毒弟害母,还想要怎样为祸人间是不是非要我们阖家都为他一个人的偏执无知丧命,他才满意”
第286章 认罪
乱苏锦江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柳眉分明说过,二郎中毒是父亲出手的
“父亲柳眉说”他脱口就想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
可是那不就等于在长公主和二郎他们面前出卖了父亲了吗
不不能说。
苏驸马眼中寒光一闪,却不曾出言打断他,只是愈加失望地长叹一声。
云初原本以为他会阻止苏锦江,见他竟然没有丝毫动静,联想刚才的演技,叹为观止地拽了拽苏锦泽的衣袖。
抬眼却见苏锦泽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由得神情一滞,这货竟然还以为他爹是颗红苹果呢
长公主将那股子怨气宣泄完,看见眼前那熟悉的衣袍,蹙着眉后退两步,站直了身子,抽出帕子轻拭眼角。
苏驸马见时机已到,转身走到苏锦江面前,痛声质问:“逆子此刻你可明白柳眉是要害人,才恶意挑唆于你,她说的话都是谎言,全是拿来骗你入毂的了么”
苏锦江被他这话一引,立时反应过来:“父亲说的极是看来二弟之毒,也是柳眉下的”
苏驸马脸上一阵凄然,几乎瞬息之间,仰天凄厉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