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将程牧放下来,程牧拱手给申颂行礼:“牧儿给申爷爷请安。”
他一个小小人儿,自然是不需要以官职去称呼申颂。
申颂已经是当祖父的年纪,他看到小程牧,心中也是十分欢喜:“小娃儿当真是识礼数,不愧是夫人启蒙的孩子。”
“申阁老说笑了,子寅前几日还说,他已经足够宠这孩子,送来我这儿便是希望我这个做姑姑的能严厉些,没想到我比他还心软。”
谢清摸着程牧的小脑袋,感叹道:“这孩子惹人疼,乖巧懂事又听话,偏娘还不在身边照顾着,我这做姑姑的,也实在是不忍心再严厉待他。”
申颂心中也是无限感慨,到最后也只化作一句:“只要孩儿经得起宠爱,严厉只是手段,并非目的。”
谢清深以为然。
她又摸了摸程牧的小脑袋:“牧儿去找你小林师父罢。”
“噢,牧儿改日再来陪姑姑。”
程牧就这样迈着他的小短腿哒哒哒地跑走了。
谢清这才重新看向申颂:“申阁老,坐。”
她并未打算请申颂入内厅去,自己也是在后院中的石凳上重新坐下:“今日申阁老前来,想必并非探望我如此简单。”
“的确有一事,想劳烦夫人。”
申颂将众臣都烦心的事一一同谢清说了一遍。
谢清越听眉头蹙得越深:“申阁老明知我与陛下曾被先帝赐婚,此事由我出面不妥。”
“如今的先帝,已是大行皇帝,夫人乃是当今陛下的嫂嫂,常言道长嫂如母,陛下婚事,若非夫人出面,便无人能办了。”
谢清犹豫了一下,就在这时候,单子寅到了。
“申阁老,许久不见呐,我远远听到您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子寅同申颂行了礼过后,便自然地在谢清身侧坐下来:“长姐为何事忧心?”
申颂又将此事说了一遍:“单大人可否替老夫劝劝夫人?”
单子寅挑眉道:“长姐正是为了避这些事,才搬出皇宫,如今申阁老前来游说,将来恐怕会令陛下疑心。”
人都已经出宫了,还在试图操纵宫内之事,尤其是陛下的婚事。
此事可大可小。
单子寅见申颂吃瘪,便又缓和了一句:“不过此事,依我所见,最合适去向陛下开口的,另有其人。”
申颂精神一震:“何人?”
“怡昌郡主。”
其实颜夫人也很合适,她毕竟是陛下的嫡亲表姐,但颜夫人出面又不比怡昌郡主。
申颂也觉得人选合适,只是……
“怡昌郡主如今正随夫于西南任上,并不在京中。”
“子寅可修书一封,请她还朝。”
说起来怡昌郡主还是将军府的义女,他们兄妹之间通信,也是常事。
申颂点头:“如此便有劳子寅多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