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与陈书雪坐上车回学校,车程中也没有浪费时间在商量论证会的细节。
所谓论证会可以近似的看成一场全球公开的答辩。
一篇论文公开发表以后并不意味着这篇论文就是正确的,很多东西是一时间无法判断对错,需要经过各种长久的验证。
无论过了多长的时间,只要被人找出论文里面的错误,那么这整篇论文以及后续一切都是失败的。
以后受影响的不仅是论文以及着作论文的人员本身。
还有那些引用此篇假论文数据的所有相关论文会被一棒子锤死。
所以真正有信心有实力的人会在论文发表以后公开举办论证会,广邀业内相关人士参与。
放在华夏古代这种行为被称之为《证道》。
这也是历代先贤,以及当今业内顶尖的大拿必须要经历的道路。
其中学术界各门学科,又以数学论证最惊心动魄。
因为数学一门具有其特殊性,数无穷而理无尽,其逻辑链条如同悬天银河般绵延不绝。
任何定理的证明都需要经历最严苛的逻辑拷问——从集合论的公理出发,每个推论必须如同齿轮咬合般严丝合缝。
这与依赖实验数据的自然科学不同,数学大厦的崩塌往往始于某个被忽视的e-δ极限定义,或者某个拓扑空间的紧致性假设。
更致命的是数学的抽象性。
物理学家还能用粒子对撞机验证理论时,数学家面对的却是希尔伯特空间里不可观测的无穷维向量。
但那些在黎曼曲面中游走的共形变换,在代数簇上舞动的伽罗瓦群,都是需要纯粹思维才能触碰的领域。
这种特性使得数学论证往往充满戏剧性——某个天才凌晨三点在咖啡渍斑驳的草稿纸上画下的反例,就足以摧毁整座用三十年时间搭建的数字理论宫殿。
历史上最着名的数学论证会,费马大定理的证明过程持续了358年,怀尔斯的证明稿在同行评审阶段就被找出漏洞,险些让整个证明体系化为泡影。
四色定理更是引发持续百年的质疑风暴,直到计算机辅助证明出现仍争议不休。
这些案例都印证着数学界那句古老的箴言。
\"证明在未被证伪前,永远只是猜想。\"
秦衡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车窗上勾勒着莫比乌斯环的符号。
他知道要面对的不仅是座无虚席的报告厅,更是暗流涌动的全球数学界。
那些藏在听众席里的数学权威们,或许早已准备好用范畴论的手术刀,准备将陈老最后的论文一层层解剖。
毕竟打造严丝合缝的逻辑大楼很多人拼尽一生都做不到,然而摧毁大楼却只要砸开承重墙就够了。
他们能从其中获得不亚于论文二三作的名声,当今这个社会有名声已经和钱以及地位相互挂钩关联,所以这场论证会注定还没开始就已经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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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学校。
陈书雪非常友善的将秦衡放在了华大门口,而她自己有一些去参加国际数学大会的准备工作要先去安排,所以就不留秦衡吃饭了。
秦衡索性自己回家清洗身上因为奔波带来的风尘,顺便给洛北溟发去了信息。
本以为过段时间才会有反应,但秦衡未曾想到的是他刚打开淋浴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