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约定的位置,已不见小公子,只见逢春四处张望着,宁遇慈小心翼翼地绕到她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逢春眼前一黑先是一惊,而后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她跺了跺脚,“姑娘!你戏弄奴婢!”
宁遇慈这才放下手来,见逢春已经将冬衣放在她们雇来的马车上,牵着她的手在一家馄饨铺前坐下,“老板,三碗馄饨。”
“我方才瞧你身边跟着一个俊俏的小公子,那是谁呀?”
宁遇慈的语气调笑却不恶劣,惹得逢春羞红了脸,“姑娘。”
瞥见她揶揄的眼神,逢春倏地反应过来,看向遂安道:“是你跟姑娘告状的。”
“过分。”
遂安挑了挑眉没作答,逢春略有几分被人揭短的羞愤,指着遂安跟宁遇慈说:“姑娘,别说奴婢了。就说遂安,我还瞧见他珍藏了一支珠钗,用手帕包得好好的,也不知要送给哪家姑娘。”
“哦?还有这回事?”看来性子孤僻的遂安也有意中人了。
遂安神色一僵,见逢春没有继续往下说,心中松了一口气。
逢春怕是没有瞧仔细,如若不然定会发现那珠钗是季念在时用过的。
当时季念用那珠钗狠狠扎了他两下,染了血便没要了。
遂安偷偷捡了回来,每次受了季念的折磨便磨一回,想把这珠钗变成杀人的利器,静待时机取了季念的狗命。
后来宁遇慈出现,遂安才逐渐打消了这份心思,只是那珠钗却一直没丢。
想来是那日离府收拾包袱时被逢春看见了。
“姑……姑娘,你别听这小妮子胡言乱语,没……没有的事。”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说,那我便不问了。”
宁遇慈由衷地为两人感到开心,却也为自己发愁。
如今以自己的名声在京中根本寻不到婆家,她不知何时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眼看宁遇慈的表情低落下来,遂安逢春两人皆是摸不着头脑,一直不敢再调笑,安安静静地吃着刚端上来还热气腾腾的鲜肉馄饨。
三人添置了米面粮油和过冬的衣裳,已经做好了在清心庵常住的打算。
小小的农居被收拾得极为整洁,三人分工明确,不像主仆更像兄妹。
谁也没想到,方才过了腊月,宋民正和白婉容便登了门。
两夫妻由一小尼带着走到农居,此时的宋遇慈正挽着袖子站在井边打水,遂安在劈柴,逢春在地里摘菜。
本是一片和谐的大好氛围,在宋民正夫妻两人看来却并非如此。
他们的女儿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深井并无轱辘,只有木桶上绑着一根麻绳,由人手动提上来。
冬日里井水又冰又冷,木桶装了水又重,宁遇慈的手背绷紧,泛起青白,掌心却是红通通的。
白婉容一看,眼泪顿时忍不住了,小跑两步奔上前去,“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