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遇慈看了看门内,遂点点头应了时朗的邀约。
正巧她也很想去单独会一会她这个表哥呢。
天气寒冷,池塘里结了薄薄一层冰,凉亭四周挂了避风帘,桌旁燃着炭盆,亭中只余时朗一人,正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书童提着灯笼跟着宁遇慈走到亭边便背过身等着。
宁遇慈踏上台阶,在美人靠上坐下,“不知表哥寻我何事?”
时朗见她依旧是一个人来的,隐隐约约察觉到逢春已经开始避嫌,心中难免焦急。
“表妹。”时朗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桌面上的锦盒,“这是来之前母亲特意叫人备下的,都是母亲精心挑了让我代为送给表妹的,若是有不喜欢的只管说来,明儿个表哥再去给你挑更好的。”
“满意的满意的。”宁遇慈巧笑倩兮,“难为姑母跟表哥远在江南还记得遇慈,遇慈都满意的。多谢姑母跟表哥了。”
她从桌上捧起锦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满满当当当着许多首饰,都是成色极好的。
食指摩挲过一支翡翠玉镯,宁遇慈却并不相信时朗找自己只为了送礼。
若只是送礼,吩咐小厮送到琳琅院去便是,何苦还将她叫出来呢。
时朗换了一个坐姿隐藏自己的紧张,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问道:“晚间去琳琅院见到一姑娘,听她说来好像是你的婢女,怎的不见她跟着你?”
宁遇慈知晓他问的人是逢春,面上的笑意越发明媚,端起桌上的花茶轻呷一口后才缓缓道:“到底是多年不见,表哥竟连逢春都不记得了。”
“那年姑母带着大表哥与你一同来宋府做客,大表哥抢了我送给逢春的糖葫芦,躲在假山后哭。还是二表哥你听见哭声,哄了半日才将人给哄出来呢。”
闻言,久远的记忆倏地在时朗记忆里清晰起来。
那年的自己还是个五短身材的小团子,逢春在宋府被养得白白嫩嫩可爱至极。
时朗一见她便欢喜得紧,还缠着母亲要她把逢春带回江南给他做妹妹。
彼时母亲并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只觉得他孩子气。
他记得小逢春特别难哄,给她玩偶她不要,玉佩她也不要,就是要宋遇慈给她的糖葫芦。
最后他没办法,牵着她钻狗洞偷偷出了府,用玉佩给她换了一串糖葫芦。
结果两人就在街头迷了路,还是府中家仆发现人不见了,去报官的路上发现两个蹲在路边抱在一起的小人儿,将人带了回去。
在宋府小住一段时间后,母亲带着兄弟俩回江南,小时朗因舍不得宋遇慈跟逢春哭得面红耳赤,是如今想起来都觉得丢人的地步。
时朗喃喃自语,“原来竟是她。”
两人以为的初次相遇原来是久别重逢。
时朗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起身,一本正经地朝宁遇慈作揖,“还望表妹助我。”
两人交谈片刻,书童将宁遇慈送回琳琅院。
逢春提着灯笼已等了许久,见她回来急忙迎了上去,“姑娘……”
她还想说话,被宁遇慈抓住手腕往里带。
冰凉的手掌温度刺激得逢春一激灵,“姑娘的手也太冷了,这手炉也凉了,都怪奴婢没有照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