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六姑娘放下手中的茶杯,
“这种方式,三姐姐怎么可能想的出来?”
三姐姐一直怀不上孩子,不仅给三姐夫塞了不少的丫头,还从未给丫头们吃避子汤。妾室们生下的孩子,三姐姐也是当宝贝似地疼着。
怎么可能给孩子下毒?
这太荒谬了。
“听说是,三姑奶奶和那位新进门的二太太,发生了口角。三姑奶奶气不过,才会对那孩子下毒泄愤。”
文氏说道:
“但奴婢觉得,三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
六姑娘的注意力,全被文氏说的那个词给吸引过去了:“二太太?三姐姐同意,那个女人做平妻了?”
文氏:“三姑奶奶没同意,但严氏已经张罗着给那位生下了公子的女人办宴会,打算当众宣布她的身份。”
“这就对了。”
六姑娘微微眯了下眼睛:
“三姐姐可以容忍自己的夫君纳妾,但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惦记着她的位置,与她平起平坐。”
“三姐姐一日不承认她的身份,她一日就是妾。”
所以,才会下了这么毒的手。
栽赃三姐姐,再来她的客房门口哭。
她以为,谢家的人知道三姐姐对幼童下手,肯定理亏。就会劝解三姐姐,将这事认下。
以此,获得三姐夫的宠爱,修复谢氏和严氏的关系。
但她想错了。
“赵姨娘和三姐姐,此时应该说这事吧。”
“是。”
六姑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三姐夫新进门的妾,还真是有意思。”
“她不去求菩萨保佑她的孩子早点好,百病全消。”
“反而来我这里,哭哭啼啼。”
六姑娘清澈如水的眼底,汹涌着不见底的冷意:
“文氏,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文氏:“她的孩子,是严姑爷的第一个孩子。不仅严姑爷重视,就是严老太太也十分看重。她是嫡母,却不能宽宥庶子。选择在此时下毒残害幼子,分明是要失了夫君敬重,严老太太的厌恶。而后,有个很好的理由被休弃。”
六姑娘点头,十分赞同她说的话:“没错。她来我的房门外哭,一是提醒,二是挑衅。”
文氏:“要不要奴婢去和三姑奶奶说一声?”
六姑娘摇了摇头,“没用的。无论这个孩子出不出问题,三姐姐这个正妻之位,都保不住。”
从严正椿带着那个女人进门,不经过三姐姐同意,就要给他一个平妻的身份开始,三姐姐就已经被动了。
严正椿宠爱妾室,严老太太偏心妾室。
就算三姐姐把心剖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姑娘有什么打算?”那个小妾不知深浅地都来姑娘的门口挑衅示威,姑娘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总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证明他们谢府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
六姑娘:“这事从发生到现在,你可见三姐姐来找过我?”六姑娘垂眸,深深浅浅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方素色的帕子上。
帕子上绣着的是在普通不过的桃花,却意外入了六姑娘的眼,舍不得移开半分:
“可见心中是有成算的,我们不必过多参与。”
六姑娘心里想着,赵姨娘最好说一点能让三姐姐宽心的话,千万不要火上浇油,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
将这件事从头听到尾的玉奴,听到六姑娘这么说,暗自撇了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