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彬苦笑,他哪里来的什么贵人,一定是梁山王将军的安排。
事到如今,他越发觉得惭愧,只觉得对不住王伦前后安排。
他内心那一点不甘心,还是让时文彬难以抉择。
人就是这般,很多时候,选择比能力更加重要,可是选择也是最难的一件事啊。
“多谢节级提醒,时某定会谨记!”时文彬拱手行礼。
戴宗瞧着年岁不大,身材瘦长,瞧着很是干练,面阔唇方,一双眼睛,内蕴光芒,一看就是精悍之人,而且很有谋略。
此时戴着一顶皂纱巾,巾边绣着翠花,很有气势,不是寻常人物。
戴宗左右一看,弯腰道:“相公,蔡九相公与宋江,恐怕要以你为诱饵,诱骗梁山好汉来救你。
人家是将你当作诱饵,我再提醒你一遍,莫要陷入宋江圈套,到时候害人又害己。
我行你方便,可自个也不能落下大难,相公明白吗?”
时文彬心神大震,简直不敢相信。
他是“诱饵”,这话怎么说?
难道说,慕容彦达和宋江,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借他之手,引诱梁山,然后一网打尽?
时文彬不是傻子,过去他对朝廷心存幻想,方才一厢情愿,此刻听戴宗粗暴而又直接的话语,让他再次反省,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朝着他愿意的方向发展了。
他本以为流放到江州,便是结束,可是慕容彦达、宋江从头到尾,压根没打算放过他。
时文彬露出挣扎而痛苦之色,念头百转,最终拱手道:“我定会小心谨慎,更不会拖累节级。”
“好!我手下有个狱卒,名唤李逵,过两日,我介绍与你认识,往后让他照看你,也有防备。”戴宗想了想,沉声说道。
“多谢节级照料,时某先行告退。”
时文彬一脸忧色,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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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宗端起茶杯,又吃了三口茶,心情有些烦躁。
吴用的书信,他早已收到,时文彬分明是个烫手山芋,前几日蔡九与宋江早就见了面。
最关键,听官府中人说,梁山中人伤了宋江的手下。
宋江一直不曾寻时文彬麻烦,肯定另有图谋。
他戴宗不是什么大人物,关照一二可以,可是想要保他,不是不想,而是力有未逮。
上好的景红茶,入口回甘,过去一些日子,他最爱喝这好茶,今日喝着,却是感觉不到甘甜,反而都是苦涩之味。
戴宗站起身,阔步而出,走出牢城,他昂起头,今日多云,闷热的厉害,总觉得一股郁气。
门口站着一个七尺多高汉子,穿着狱卒衣衫,腰间别着一柄大斧头,一只手从腰间口袋,时不时掏出一把果脯,随意咀嚼。
他一双眼睛东张西望,眼眸微张,明显有醉意,显然昨夜的酒劲,到现在还没有散开。
汉子魁梧无比,犹如一头铁牛,纵然穿着衣衫,也撑的鼓囊囊,好似要爆开。
男子皮肤黝黑,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络腮胡须犹如钢针,瞧着凶神恶煞,极为狰狞。
“铁牛,这几日少吃酒,有要紧事安排。”戴宗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叫铁牛的汉子,将果脯一收,笑嘻嘻道:“戴节级,眼下小人也没有酒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