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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轰轰烈烈的邺城之战 四(2 / 2)

长梢三十步内可破甲,首轮对射两边各自有了伤亡,分散归分散两边谁都没停止前进,距离二十步可以听见对面屯长、队将高声发布命令的吼声,紧跟着爆发第二轮齐射。

曹性最后一次呼和稳住,麾下公孙瓒的老兵只有一半,其他人训练时间不足,连续开弓会造成体力消耗过大。

目前为止都是断续射击,如此固然省力,可于禁是百战宿将,距离放近下一轮射击必能看出底细,那时于禁快速后退拉开距离,弓箭对射己方必败。

曹性打一开始就决定靠上去近战,现在距离还不够,不愿意冒着一轮箭矢冲锋过去,那样阵型就乱了,正常战斗不能依赖武勇乱战,世上能有几个徐晃?说到底近战肉搏还是严密阵型相互协同才是正途。

冷冷看向前方,曹性决心赌一把,赌对面训练方式相同,对阵精兵时最后一轮射击放在十步之内,同时传令王度,轻装矛兵务必跟上来随时准备出击。

十步之内,一轮箭矢过后不用发令,两边大弓手自觉聚拢在一起,这个距离足够冲锋,多射击一次未必能杀伤多少,耽误抽出短兵迎战则是致命的错误。

十步距离各自收弓抽戟相互对视,没有呐喊没有命令,自觉缓步前移,五步内看清对面样貌,三步内怒视对方双目,相距一步全军停止前进。

呐喊发令响彻耳骨,前进半步银光四起手戟互砍,手戟是破甲利器,旁刃砍透甲胄,再狠狠扯回来,对面不是肚破肠流便是少一条臂膀。

只听金属撞击没有哀嚎怒骂,人人都憋住一口气,两边谁都不愿退,谁都不能退,此时必须前进,大弓手专注一个狠字,就比谁先承受不住。

再进半步后,手戟旁枝相互架住,双方前排硬生生挤在一起,后排手戟不停,手戟越过队友头顶继续挥舞砍杀。

“果然是曹性,矛兵上前。”于禁看出对方训练不足,射击时后排拉弓动作有一丝变形。

选择近战就是要彻底验证心中所想,泰山兵横行四方不惧任何对手,同样是世上仅存的大弓手,若是后退绝对伤害自尊心,于禁不愿意泰山兵更不愿意。

与盾兵近战选择并肩站立保持队形紧密不同,双持武器搏杀需要施展空间,相互间会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肉搏时大弓手不是站立不动,整个阵型或前进后退或左右摇摆,队列看似松散实际进退有序各司其职。见人家队列松散就贸然突进会犯大错误,遭到四面八方的打击任谁都承受不住。

手戟专为破甲砍杀,手戟的旁枝很厚实,长度也不短,越过盾牌直接砍在身上,重甲盾兵也抗不住,与大弓手对战除非人数绝对优势,不然最好退避三舍。

近战中可以将大弓手看作重步兵,简单有效的破阵方式两者相同,还是出动矛兵,穿插进入本方队列松散的间隙,矛兵与大弓手紧密配合,长矛抢衾成排刺杀,大弓手借机推进,齐刺一轮推进一步直到对面崩溃。

兵种相同战法相似,两边矛兵几乎同时加入战斗,矛兵们短暂惊愕之后,不约而同选择刺杀对面矛兵,重甲搏杀一时半会儿分不出高下,哪边矛兵多哪边占据优势。

身边没有盾兵掩护,矛兵齐刺一轮倒下一片,王度几次负伤几次冲回第一线指挥,训练差距过大对刺战很吃亏,于禁一方还有两排,王度这边就剩零撒一排了。

矛兵之所以没溃败,一是注意力集中,没料到,也没有留意到死伤的如此快;二则大弓手在身边搏杀不停,无形之中给小兵壮了胆气。

在来一轮刺杀也就不用壮胆了,曹性眼看王度顶不住,无奈下了撤退命令,郭援还在后方整队,说不上什么时候能上来支援,冲进于禁军乱战也许还能拖延。

但曹性不敢冒险,矛兵成军容易,损失后可以再招募,大弓手可没地方补充。

方才搏杀的很惨烈,于禁心里承认对手很强,不止大弓手矛兵也一样,也许是死伤太快没来得及恐惧,不管怎样没有崩溃就是好兵。

曹性撤退在意料之中,泰山兵体力消耗很大,也需要喘口气,后面还有郭援需要应对,但于禁不打算放过曹性,休息气势会泄,必须憋住一口气彻底打垮对面。

大弓手能和泰山兵不分上下全靠公孙瓒部属强韧,有他们全军才能撑到现在,己方矛兵临阵反应、技术动作都不如于禁的矛手。

于禁的矛手是兖州时代曹操收降的青州屯田兵,战阵厮杀多少年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自己这边的兵只经过几个月的训练,时间还是太短,临阵搏杀完全不能比。

曹性心中发苦,也不知道郭援什么时候能支援上来,就怕他那些军兵士气低落,就算上来也指望不上,要是换做自己一定放弃普通军士,只带着重甲大戟士支援。

郭援一定做不到,袍泽情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次战斗老兵都分给了先锋韩猛,手下新兵临阵失去主将会散,这个代价郭援承受不起。

后退比不得前进,于禁紧追不舍,期间爆发过两次近战,不可能回头背对对方,眼看又要接战,王度矛手开始崩溃,剩下大弓手无独自法抗住混合攻击。

侧翼传来马蹄声,隆隆响动惊得坐骑不住摆头,于禁勒住马匹四下张望,只见侧面大片烟尘卷起,其中似乎有影子在动。

“将军你看左翼!”

军司马东里滚抬手指点,于禁顺指向望过去,这下看清楚了,大片烟尘中出现百余官骑,这个距离才发现骑兵横断,想做什么都晚了。

泰山兵正在追击途中,长方形的四排横队无法旋转,喊左右转也不能改变侧翼对敌的现实,再说瞎喊一气非乱套不可。

于禁拨动马头极力高喊:“散射!散开!”

散射令便是随意射击,泰山兵相当于稍微打斜的长蛇阵面对骑兵,大部分弓箭手视线受到遮挡,处在阵中的人只能朝敌人方向胡乱抛射。

四排大弓手真正朝向敌人的不过几十个,射击高速而来的骑兵,远处的战友即使能看见也无法保证准头,能造成威胁的只有左端十来个人。

零星箭雨没有起任何作用,只用十几个呼吸官骑便划过阵列,连人带马高速冲击步兵根本都挡不住,泰山军横队阵列霎时缺了一角,到处是残肢满地是哀嚎。

眼见官骑簇拥一个甲骑迎面冲来,没来得及反应,盆领受到重击当即落下马,于禁没有任何犹豫,连翻带滚藏到马肚子底下。

一双蓝色眼睛透着蔑视掠过,大队官骑从身前经过追逐首领而去,他们对于禁不感兴趣,貌似更紧张刚才那骑士的安危。

马蹄声震耳欲聋,于禁被尘土呛得连声咳嗦,好半天才被护卫扶起来,远处白色盔缨随风漫卷,官骑放慢速度重新整队,看样子刚才没过瘾,还要再冲一回。

要说这次冲击算不上横断,顶多算是后世骑兵的切角战术,要说刘琰真不是故意的,和曹纯写意追逐,到后来给自己绕懵圈,确切说是跑丢了,稀里糊涂跑到泰山兵侧翼,见到有机可乘也没管其他,带着百十个骑兵直接开冲。

曹纯也很冤枉,胡人绕圈没完没了,弄得满场烟尘滚滚,骑兵都跑散了,东一群西一队,压根儿没有什么惨烈交锋,双方都有些懈怠。

等发觉对面是牵召在领队,刘琰和官骑没了踪影,这才知道刘琰跑丢了,放眼一侧空空荡荡见不到烟尘,想都不用想准去了步兵那边。

张辽只带了十个骑兵追过来,正看到于禁落马:“文则休慌,某来也。”

于禁刚抬手没等开口打招呼,盆领甲片哗啦啦散了一地,伸手一模腮帮子肿起老高,脸上传来阵阵剧痛。

于禁心里懊丧直接传令:“撤,撤回来。”

“不打了?”

东里滚略一扫视就了解战况,骑兵是斜着划过阵列一角,造成的实际损失不大,不影响继续打下去。

“不急于一时,这回暂时放过曹性。”

于禁可不敢托大,曹纯骑兵数量优势还出了这么大岔头儿,刘琰看见张辽转身就跑,可谁知道她啥时候再冒出来。

曹性手搭凉棚呵呵直笑:“吓得某还以为是温侯复生,哎,到底差了许多。”

王度吊着膀子过来刚好听到:“她很好了,谁能跟吕布比呀。”

有些话王度没直说,吕布那是什么年代?大家地盘都不大,能招募到军队就不错了,良莠不齐是正常现象,陷阵营大弓手装备精良全国数得上号,打仗自然顺风顺水。

民兵械斗就别夸耀武勇,吕布也未必有多强悍,打不过李傕郭泛的正规军,灰溜溜逃来关东就是明证。

当下猛将的作用直线下降,军阀相互吞并的七七八八,地盘大物资充足,过去村民打架的时代一去不返,现在你让吕布去冲击曹仁,怕是很难冲得动。

就在说话间官骑主动冲击张辽,想是刘琰发觉对方人少,动了占便宜的心思,对比悬殊的战斗该是毫无悬念,结果对冲之后张辽毫发无损。

拨马再次对冲,官骑到底人多,烟尘散去曹军十骑一个不剩,战场却寻不到刘琰影子,目光放远一看正被张辽撵着跑,头盔没了,武器扔了,披头散发尖声呼救。

“那人是谁,咋那么猛!”

王度指着张辽询问左右,他心里在默默为刘琰祈祷,不擅长骑马帮不上忙,只希望祈祷能给她带去好运气。

曹性忽然变得狰狞,跑上一匹弃马:“这里交给你,我去杀那反复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