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弥天贴着墙角,缓缓探出头去。眼前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他的眉头紧锁,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条巷子四通八达,连接着城中几条主要街道,是个理想的逃生路线。
“啪嗒”一声,一滴水珠从屋檐落下。林弥天抬头望去,只见二楼的窗户微微晃动。他立即贴着墙壁,借着凸起的砖块攀爬上去。果然,那扇窗户的木框上还留着新鲜的手印。
林弥天钻进窗户,屋内一片昏暗。桌上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显然那人刚刚离开不久。他快步穿过房间,发现另一扇窗户大开着,窗外是一条绳索,通向对面的屋顶。“倒是准备充分。”林弥天轻声说道。
不再犹豫,他抓住绳索,身形轻盈地滑向对面。寒风呼啸而过,吹动他的衣袂。楼下的行人浑然不觉头顶上演着的追逐戏码。林弥天稳稳落在对面屋顶,环顾四周。
远处传来脚步声,那人正在瓦片上快速移动。林弥天循声追去,借着月光,他能看到前方那道身影正在屋顶间跳跃。“有意思,看来这伙计不简单。”他加快速度,逐渐拉近距离。
伙计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林弥天。月光下,那张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跟了我这么久,不累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林弥天保持警惕,缓缓靠近:“你果然不是普通伙计。”
“林公子果然名不虚传,能跟到这里的人不多。”伙计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林弥天瞬间后退几步:“毒药?”伙计摇摇头:“只是一些让人安静的药粉罢了。”说着,他将瓶子朝地面摔去。
一阵青烟升起,林弥天立即屏住呼吸,纵身跃向另一侧屋顶。伙计趁机转身就逃,但林弥天早有准备,从袖中甩出一条细绳,精准地缠住了对方的脚踝。“想跑?没那么容易。”他猛地拽动细绳。
伙计重重摔在瓦片上,发出一声闷响。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林弥天已经欺身而上,一掌劈向他的后颈。但伙计反应极快,就地一滚,躲过这致命一击。“身手不错,看来回春堂确实藏龙卧虎。”林弥天冷笑道。
“林公子,你不该管这闲事。”伙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林弥天不为所动:“既然选择了调查此事,就没打算轻易放弃。现在,告诉我背后主使是谁。”
伙计突然大笑起来:“你以为抓住我就能知道真相?林公子,你太天真了。”说完,他猛地咬破嘴角,一股黑血顺着嘴角流下。林弥天瞳孔一缩,快步上前,却已来不及阻止。
“蛇毒?”林弥天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伙计,眉头紧锁。对方临死前的笑容中带着讽刺和得意,显然早有准备。他蹲下身,仔细搜查伙计的衣物,在对方的靴子里发现了一枚铜钱大小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一朵残缺的梅花,边缘有细小的划痕。林弥天皱眉思索:“这个标记…”他的思绪被远处的脚步声打断。城防军正在接近,显然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而来。
林弥天最后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将令牌收入袖中。他轻声道:“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倒是确定了。回春堂,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
屋顶上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和散落的瓦片。夜风呼啸,吹散了最后一缕毒烟。城防军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狼藉,和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死脸。这个夜晚,注定还有更多秘密等待揭开。
林弥天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看着城防军忙碌的身影。他摩挲着手中的令牌,眼神渐渐变得锐利。“看来,这背后的势力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这场追踪虽然让目标死亡,但获得的线索却指向了更大的谜团。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林弥天知道,这不过是开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终究会浮出水面。他握紧了令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城防军营地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林弥天站在营地外,扫视着来往巡逻的士兵,眼神中闪过一丝计算。他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大人,我是受府衙委派来了解那具尸体验尸结果的。”林弥天上前拦住一名巡逻的士兵,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语气沉稳而不失威严。士兵看了看令牌,犹豫片刻后转身引路。
营地深处传来阵阵铁器碰撞的声响,混杂着士兵们操练的呐喊。林弥天跟随士兵穿过层层营帐,皮靴踏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铁锈的气味,令人不适却又让人清醒。
验尸房就在前方,一座低矮的石屋。林弥天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那具尸体现在何处?”他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士兵指了指石屋:“就在里面,不过…”
林弥天打断了他的话:“带我进去。”他的目光落在石屋的木门上,仿佛要看穿这扇门背后的秘密。士兵推开门,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
石屋内光线昏暗,几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石台上,白布覆盖着它们冰冷的躯体。医官正在角落里记录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面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苍白。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防腐剂的气味,与死亡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就是这具。”士兵掀开其中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林弥天缓步上前,目光在尸体上逡巡。“验尸结果如何?”他问道,声音依旧平静。
医官翻开记录本:“死者颈部有明显勒痕,推测是被绳索勒死。死亡时间大约在三天前,体内发现…”林弥天突然抬手制止了医官的话:“让我看看记录。”
医官递过记录本,林弥天仔细翻看着每一页。他的手指在某一处停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里提到的伤痕…”他指着记录本上的一行字。
“是的,死者手腕和脚踝都有勒痕,应该是被束缚过。”医官解释道。林弥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尸体可以再检查吗?”
医官摇头:“恐怕不行,大人。按规矩,尸体明天就要入殓了。”
林弥天站在石台前,神色阴沉。片刻后,他转向医官:“这份记录,我需要带走。”医官面露难色:“这…”林弥天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随手放在石台上。
医官快速将钱袋收入怀中:“大人稍等。”他走到角落的案桌前,取出一卷空白纸张,开始誊抄记录。林弥天站在原地,目光始终停留在尸体上,仿佛要从那具冰冷的躯体上看出什么端倪。
候在一旁的士兵悄悄观察着林弥天的举动,看着这个陌生人的目光在尸体和记录之间来回游移。石屋内寂静得可怕,只有医官的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传来的营地操练声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
“大人,誊抄好了。”医官将卷轴递给林弥天。林弥天接过卷轴,目光在医官脸上停留了片刻:“死者的衣物呢?”
“已经烧毁了。”医官回答得很快,“按照规矩处理的。”林弥天点点头,将卷轴收入怀中。他最后看了眼尸体,转身向门外走去。
走出石屋,刺眼的阳光令林弥天眯起眼睛。他站在原地,整理着思绪。突然,他转向身后的士兵:“近日城中可有可疑人物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