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浓烈的无助感稠的就像是一潭泥沼。
陈立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跪在地上，泪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的脸上透着极度的迷茫。
自己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陈立一时间分辨不出来了。
他知道这是迟早会出现在心素身上的情况。
曾经他觉得自己能克制，因为他知道心素是什么，也知道一些预防手段。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根本躲不开逃不掉心素心中的迷惘。
心素就是心素，始终会被迷惘缠上然后被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这是心素的宿命，谁也逃不掉。
李火旺逃不掉，他被困在投影现实和大傩。
陈立也逃不掉，他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分不清真假。
就在这时。
一只有些冰凉白皙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擦了擦他脸上的血污和泪水。
陈立颤抖地抬头看去，看到了小姨，她此时正在无比专注地给自己擦拭伤痕。
看到小姨眼里流转的悲恸难过和伤心，陈立没来由地想起以前和小姨一起看的动物大世界。
小姨就像是为小狮子舔舐伤口的母狮子。
她愤怒，但更加难过。
愤怒那些人把她外甥害成这样，难过外甥被逼成这般疯子模样。
“别哭，小姨在这呢，记得小时候小姨和你说的话吗？
有小姨在，没人敢欺负你。”
慈悲和爱就像是缕缕春风从陈立脸上拂过。
陈立一瞬间想到自己曾经对小姨动了杀心下了死手，他心中涌出无穷无尽的后怕和愧疚。
“万一她也是我幻想的呢？其实真的小姨根本不在这里……”
喃喃自语还没说完。
陈立一巴掌抡在自己脸上，此刻他对自己产生了极度的厌恶：
“闭嘴啊陈立！你到底怎么想什么！你难道真要成一个六亲不认的精神病？
就算是假的小姨，那也是小姨！不准再对她有半点不好的念头！！”
鲜血和几颗碎牙从嘴里吐出来，陈立左半边脸被扇的血肉模糊。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周围人一跳，杨戬和哪吒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冒出来，急忙上前护住武尔云。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清醒了一些，蛇女和百里涂明围在他的身边。
百里涂明手忙脚乱地为他处理脸上的伤：
“额的爷啊，你是不是抖瘾发作了啊，怎么自己打自己啊。”
蛇女抓着陈立的左手和右手手腕，因为右手还没长出来，她担心陈立继续自残。
不等蛇女张口说什么。
陈立平静下来，道：“我没事了，放开我吧。”
“我们回斋戒所吧，让李医生给你治疗。”蛇女满是心疼的眼里噙着泪水。
陈立这一身伤，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实在是不想让陈立继续受折磨了。
只有在斋戒所的时候他才不怎么受伤。
还有李医生为他治疗，虽然效果不明显，可总比在这外边要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