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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渤海遗舟(1 / 1)

忽有亲兵惊呼,一匣弩箭竟牢牢吸附在铁甲之上。汤隆取磁石相试,箭簇隐隐泛青:“此乃磁铁矿所铸!若用于水战,可循铁甲舰踪迹!”众人正惊疑间,城楼传来急报——萧干残部退守北郊时,竟在古碑林间布下火雷阵,碑文上契丹大字“玉石俱焚”被朝阳映得猩红刺目。

陈丽卿凤翅盔缀满烟尘,率轻骑追至碑林外三里忽勒马急停。但见萧干独坐中央巨碑之下,四周三百契丹死士手持火把,碑身焦黑裂纹中隐约可见女真文字。“周国蛮子听真!”萧干狂笑震落枯叶,“此碑乃耶律阿保机亲立,碑下埋着十万斤黑火药!”

刘慧娘乘快马疾驰而至,目光扫过碑文忽地一亮:“快取《武经总要》火攻篇!”随行文书翻至某页,赫然绘着前朝“火龙出水”火箭图样,与碑文边角图腾如出一辙。公孙胜拂尘指向日晷投影:“巳时日光直射碑顶凹槽时,便是机关枢纽所在!”

庞万春挽弓如满月,淬火箭簇精准钉入碑顶石缝。轰然巨响中,巨碑上半截斜飞而出,露出内部中空暗道,萧干未及反应便被气浪掀入深渊。烟尘散尽后,众人惊见断碑内侧刻满契丹密文,首行八字令刘慧娘瞳孔骤缩——“联夏制宋,分周而食”。

夜色渐浓,析津府衙灯火通明。柴进捧着缴获的契丹密匣匆匆入内,匣中羊皮卷边缘的松烟墨痕与居庸关密信如出一辙。裴秀贤以高丽宫廷秘法验看,忽地指尖微颤:“这墨里掺了白头山冷泉!”公孙胜闻言掐算辽东星野,晁盖镇守的釜山港方向,紫微垣忽明忽暗。

城外永定河畔,汤隆独对残破龙首渠沉思。水中漂浮的半截弩箭随波起伏,箭尾磁石竟隐隐指向东南——那里正是宋廷原先想要割让给辽国的登州港。

渤海湾惊雷裂空,阮小七赤脚踏在浪尖,镇海将军旗被咸风扯得笔直。溃逃的辽军楼船借着西南风疾驰,船尾拖出的血痕引来成群虎头鲨。李俊立在伏波旗舰船头,忽见桅杆望斗上童猛挥动黄旗——三里外无名岛暗礁丛中,半截腐朽桅杆正随潮汐起伏。

"那岛形如卧龟,定是海图未载的鬼礁!"阮小二扯开衣襟,露出当年在石碣村搏杀江猪的伤疤。三十艘龟船当即分作雁形,船腹暗藏伸出十六对拍竿。潮水涨至辰时三刻,阮小五率死士驾浪里钻,如梭鱼般穿过漩涡,手中飞虎爪齐齐钩住沉船残骸。

锈蚀的舱门被火药炸开时,咸腥海风裹着前朝尘埃扑面而来。孟康举着鲛油灯钻进底舱,忽被眼前之物惊得倒退三步——五丈长的海鹘战船骨架巍然矗立,肋条竟用铜钉拼接成二十八宿图样。汤隆抚摸着船舵处阴阳鱼机括,突然抡锤砸向东南角的承重柱。

轰然声响中,整艘沉船如莲花绽放,十二幅绢制海图顺着水流展开。刘慧娘指尖点在辽东湾某处:"这标注的星象方位,分明是仁宗年间的北极星位!"话音未落,解宝从桅杆暗格摔落个鎏金铜匣,内藏半枚虎符与泛黄的《龙骧水阵要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