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焰的光芒已经将整个洞穴照得通明,刚才还只能依靠手电筒的光束勉强看清的空间,此刻已褪去了黑暗的外衣,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座方方正正的洞穴,顶部依旧是穹窿状,自然绘制的是烈日当空的壮丽景象。而四周的墙壁上,则展现了一幅气势磅礴的游行画卷。画面上,成千上万手持各式仪仗的人物与飞奔的神禽瑞兽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远古的传奇。
画面的最前方,是一位披头散发、披裙裸身的老者,手持一根拐杖,大步流星,行走如风。他身上那条红色的长巾随风飘扬,宛如振翅欲飞的苍鹰,引领着火焰前行;又似舒卷自如的行云,携带着狂风,势不可挡。老者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携风雷奔腾般的力量,豪迈奔放,锐不可当。
他的身后,是一群同样装扮的人物,男女老幼携家带口,中间还夹杂着各种神禽瑞兽。空中飘散着莲花、摩尼宝珠和忍冬等祥瑞之物,整个队伍都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徐徐前行。
一段设色山水之后,紧随其后的是一支庞大的仪仗队伍。牛车步辇、跨虎骑龙的仙人、伎乐等人物络绎不绝。这些人物大多以侧脸呈现,脸型各异,个性鲜明,气韵生动。
仪仗队伍之后,是另一批人。他们中许多人高鼻深目、赤髯碧眼,或刮头留辫,或头戴尖顶帽,身穿开领衣,显然是异于中原的胡人。
壁画尺幅千里,画上的人物、神灵、瑞兽缓缓前行,彼此呼应,浑然一体,满壁生辉,将远古的辉煌与神秘尽数展现在眼前。
“这是什么?”熊赳赳喃喃自语道,“夸父逐日吗?”
齐立昂在震惊中不忘回答道:“既然知道,你还问。”
“昂哥,太阳还在天上呢,这些夸父族要追到哪儿去啊?”
齐立昂将手指向他们刚刚进来的那个洞口,“你看那里。”
熊赳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发现那个洞口修葺得像一座梯形的山峰。他恍然大悟:“那是帽儿山,咱们进来的地方。这外形也太像了。”
那道门黑漆漆地耸立在那里,突兀而怪异。而将这种诡异气氛推向高潮的,是一只盘踞在山顶的白虎。它吊睛大斑,张着血盆大口,仰颈长啸,仿佛在向四周释放一种无形的压力,令整个空间的气氛肃杀而凝重。更加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帽儿山四周是一片惊涛骇浪的汪洋,滔天的巨浪中,几只露出森森白牙的怪鱼跃出水面,啃咬着渡海的几叶扁舟。顿时,海面上血肉横飞,尸横遍海。
仅仅这一画面,便让熊赳赳悚然而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戗棱湟吗?也太凶残了吧?”尽管他口中如此说,手却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那枚匕首,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这枚由戗棱湟牙齿制成的匕首,可是真正的神兵利器,其价值岂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通过这一侧的壁画,我们可以确认许多之前只是猜测的事情,”科利尔馆长缓缓说道,“比如夸父逐日、白虎蓐收、虞渊,这些传说都在壁画上找到了答案。”
“还有咸池和戗棱湟。”齐立昂补充道。
“没错,”科利尔馆长颔首道,“这些曾经的传说如今都可以被证实了。不过,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另一侧的壁画所透露的信息,才真正揭示了这座地下宫殿的真实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