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前所未有的慌乱,近乎是发誓般保证:“不会的,菀菀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经营,早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魏家家主。到那时,无论你想做什么,都没有人敢再反对。谁敢反对,我就杀了他……”
叶青菀苦笑:“看吧,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我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说难听点,就是三观不合。能坚持这么多年,已经不错了。”
“是,我跟你不一样。你善良赤诚,而我就是阴沟里的毒蛇。可那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我们不也很好吗?”
“你倒也不必妄自菲薄。政治斗争原本就是你死我活,什么阴沟里的毒蛇?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你是典型的封建士大夫思想,而我……不好意思,在我那里,大清已经亡了。”
叶青菀很冷静,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魏珩却完全疯了,猩红着眼使劲摇晃她的肩膀:“菀菀你别这样,别用这么冷静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你打我吧,捅我一刀都行……”
他说着,拉起叶青菀的手往自己脸上抽巴掌:“要是打我捅我不解气,那你说你想捅谁?徐芸儿吗?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够了。”叶青菀实在受不了他的癫狂,恶狠狠甩开他的手:“事情难道不是你自己做下的吗?魏珩你还是不是男人,明明知道徐芸儿无依无靠,还把责任全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推到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呵呵……呵呵……”魏珩卑微的笑了起来,仿佛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菀菀,你骂我?对,就是这样……你还愿意骂我,就说明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说……你想怎么样?想怎么样都行,只是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
叶青菀退后几步,缓缓吐出两个字:“和离。”
魏珩只觉得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开始抓狂:“和离?和离?你真的要离开我吗?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朝堂上,皇宫里,即使是成国公府里,我自己的院子里,也多的是心怀不轨之徒……就连我的父母,也只是拿我当兄长的代替品,拿我当撑起成国公府的一个工具。只有你,只有你待我那样好……”
“那叶青菀呢?她又是个什么东西?”默不作声旁观了许久的谢妙仪突然出声。
她站到叶青菀身边,一字一顿问魏珩:“魏珩、世子、国舅爷、魏大人,你说你离不开青菀,她是你的光明你的救赎。那叶青菀呢?她在你心里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这么一句话,将权倾朝野的魏国公世子给干沉默了。
人也奇迹般的冷静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她当然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每日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的不一定都是活人,只有菀菀,有血有肉。她比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要鲜活,也只有她,会把我当人看。”
谢妙仪直勾勾的盯着他:“是啊,她是个人,比所有人都要鲜活。魏大人您喜欢她,不也正是因为她鲜活吗?如果她变成你母亲那样刻板严肃,变成魏璃那样骄纵跋扈,变成徐芸儿那样满腹算计。亦或者变成我这样,说好听点是温婉贤良,说难听点就是死板无趣。和大多数贵女一样,三从四德,三纲五常。孝顺你的父母,管理好成国公府内宅,伺候好你的日常起居。替你纳妾抬通房,教养好庶子庶女。再继续在你们的孩子身上,重复同样的命运。男孩教他顶立门户,女孩教她贤良淑德……如果叶青菀是这样的叶青菀,你还喜欢她吗?你当初还会喜欢上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