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了不该带的东西来。”
影子危机解除后,老者带他们深入内陆,来到一座圆形的石台。
不是什么宏伟的建筑,仅是一圈低矮的石柱围成的空地,中央矗立着一根漆黑的方尖碑。但真正让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是碑顶上悬浮的物体——
那是一枚巨大的**水晶钟摆**。
没有绳索,没有支架,它就这样凭空悬浮,以绝对精准的节奏左右摆动。每一次摆动都伴随着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不是机械的滴答,而是像**心跳**,像**海浪**,像某种远比人类更古老的生命在呼吸。
“这是世界从创世之初至今的全部时间。”老者抚摸着方尖碑表面的刻痕,“每一道痕迹,都是一次文明的终结。”
征服者沉默地凝视钟摆。当他看得太久时,水晶内部突然浮现出影像——
他看到自己在一条金色的河流中跋涉,怀中抱着一个被猩红丝线包裹的婴孩;
他看到赤足少女站在火山口边缘,身后是千万个举起双臂的人影;
他看到一艘幽灵船航行在赤道线上,甲板上站满了**没有影子的人**。
哈维尔突然惨叫一声。他的左眼瞳孔收缩成了一个小黑洞,内部的眼白被无数闪烁的星点填满。他说出的语言不再是西班牙语,而是某种音调奇异的古老语言——
**“他要你们测量无法测量的东西。”**
老者点头。“赤道不是一条线。”他指向钟摆下方,“那里才是。”
所有人都低头看去。
石台上刻着一道浅槽,钟摆的尖端永远悬停在一指之宽的上方,绝不接触。但那道槽里,滚动的不是水银,不是沙粒,而是某种不断变换形态的物质——有时像流动的金属,有时像团簇的星光,有时又像某种生物的透明胚胎。
**赤道不是地理概念。**
**它是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缝合处。**
当夜,征服者独自返回赤道线。
月光下,那条虚幻的裂隙散发着微弱的蓝光,像是某种沉睡生物的呼吸。他再次伸手触碰,这一次——
他的手**穿了过去**。
不是穿过地面,而是穿过**世界本身**。
一瞬间,他站在某个无法描述的空间里。前后左右都是错位的场景:左侧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沙丘顶端飘浮着倒置的冰山;右侧是深海,鱼群游弋在星空中;上方是一面竖立起来的海洋,一艘沉船正缓缓坠向天际。
而在他面前,站着赤足少女。
她这一次没有戴任何装饰,头发散落,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半透明。她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征服者的胸
他感到心脏骤停了一秒。
然后,视野恢复了正常。
他依旧站在厄瓜多尔的海岸线上,但那条裂隙已经闭合了。空气中残留的某种东西告诉他——
**有些界限,不该被跨越。**
印第安老者的声音从背后飘来:“现在,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一直在航行的……”他指着大海的方向,“根本不是这片海洋。”
极远处的海平面上,银色的暴风雨正在聚集,云层中闪烁的不是闪电,而是某种长度难以估量的**条状生物**的片段。
“现在,它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