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降世
这一边石三与众人商量着如何提前做足准备，提防白崇一来攻。另一边白崇一在得知了白梅的喜讯之后，便兴奋地坐立不安起来。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日脸上挂着笑意，无论对谁都是和颜悦色，即便对方犯了错误，也多半能够宽容谅解。
日子渐渐临近，白梅也开始有了体态，内心里便有些着急，一次次地找到白崇一，不无怨愤地道：“当初只怪我不留心，惹上这样个大麻烦，若是找不到解决的法子，我还有何脸面在宗门里待下去呢？不若一死了之，又恐污了宗主的名声，因此进退两难，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说着，竟扑簌簌地哭起来。
白崇一于心不忍，上前抚着安慰道：“当心动了胎气！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寻你，宗门自古就没有宗主娶妻生子的先例，我需要些时日，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否则，你我皆是骑虎难下。”
白梅揉了揉眼睛，已哭得通红，道：“我并非是要逼迫宗主，只是实在没有了生路，不得已才来寻你。不论宗主是何出身，我早已把所有心思都托付给于你。那日也并非是我轻薄不自爱，只是……”
白崇一看四下无人，一把将其揽入怀中，满是怜爱地道：“都是我不好，爱你心切，身不由己。你只管放心，我定不相负。”
白梅道：“宗主一身清白，已生受了许多流言蜚语，若是再加一个我，岂不是更坐实了那些传言吗？我岂能做那等事？”
白崇一又安慰道：“你只管放心，定然不让你再走漪岚的老路，我要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白梅扑在白崇一怀中，只是嘤嘤哭泣，不作别的回应。
白崇一果然是将白梅看得非比寻常，当日夜里便将雨浓紧急地从旧宗门召到身边来，问道：“大长老，如今该叫总领教，怎么样了？”
雨浓知道白崇一意不在此，便草草答道：“总领教兢兢业业，每日醉心于教授功法，我劝了多次方歇。那里原是叛贼白无疆在原址重修的，一切皆如往常。”
白崇一微微点了点头，转而说道：“祖宗法度你可看过吗？”
雨浓点点头道：“看过！”
白崇一顿了顿，将周边几个弟子屏退了，待确定四下无人，才说道：“祖宗法度中宗主立嗣是如何说的？”
雨浓闻言，便知其意，一面答道：“上言‘不妄为、不贰主。’”
白崇一转向雨浓，看着他问道：“何为不妄为、不贰主？”
雨浓答道：“我曾问过许多长老，皆指教说，今日之白元已非往日之白元，时移世易，同一句话自然有不同的解法，先前之意已不可考据，到了今日，白元之安定即是察燕之安定，因此，不贰主之意可理解为不贰姓，不二姓又莫如不贰族，总是要求一个安定而已。”
白崇一有些惊讶道：“他们果真如此说吗？”
雨浓点点头，答道：“宗主可曾想过，若是中途易主，白元能否抵得住新党？又是否能够抵得住霍卢？又是否能够凝神聚力而形不散？因此，在我们看来，宗主万寿无疆乃是最好，若不能违抗天命，那就由能够完全承启宗主遗志者接任。”随即又躬身请罪道：“我言语唐突，冒犯了宗主，罪该万死。”
白崇一道：“你们果真是如此想吗？”
雨浓又怕话说得太满，补救道：“世间诸事总是众口难调，岂能人人皆能洞明远见？不过请宗主放心，这些人毕竟是少数，说是九牛一毛也不为过，定不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白崇一道：“有把握吗？”
雨浓坚定地道：“宗主只管放心，定不辱使命。”说完，告辞出去了。一出了宗主殿，雨浓脸上便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宗主如此信任自己，如何能够不得意呢？堪比当年的普一。想到普一，雨浓心中咯噔一下，笑容立刻凝固，所谓“伴君如伴虎”，如是而已。如今普一卧病在床，奄奄一息，宗主一心只惦念眼前事，何曾想起去看他一眼呢？兔死狐悲，心中不免生起些悲凉之意。于是转身飞向萨满殿。
见雨浓进来，普一挣扎着要起身。雨浓快步上前，扶住他道：“萨满不必起身！我奉宗主之名特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