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僵持(1 / 2)

第296章 僵持

白崇一与白灵儿及绿光人影激战正酣,忽然从东面传来一道粗壮的吼叫声,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原来是赶去黛螺顶上通风报信的惠灵公,正擎着剑,向战场上冲杀过来。眼见着白崇一这边严丝合缝凑不近身,便转去与石丫一道,对战雨浓。

按理说雨浓乃是后辈,修行年岁要比二人少了一半有余,战一个石丫已是极限,如今又来个与她旗鼓相当的,如何能敌?有心想要遁走,却又不能丢了脸面,便苦苦支撑着,指望白崇一赶来救他。然而并没有等来白崇一的搭救,反倒是二人合在一处,越战越勇,有几次几乎要取了他的性命。雨浓斗得一身冷汗,若不是白崇一近在眼前,他早已逃之夭夭了。

这般又僵持了片刻,雨浓是决计撑不住了,大叫一声,试图引起白崇一的注意。好在,宗主大人尚有余力,且那绿光人影不知怎的,光亮竟好似黯淡了几分。白崇一转身向石丫与惠灵公打出一道真气,二人不敢接着,躲了过去。雨浓趁势抽身回来,加入道白崇一的战阵之中。惠灵公、石丫二人也紧紧跟上来。一时间,三人混战又变成六人混战。白崇一成了其中的主导者,带着几人在半空中辗转腾挪,飘忽不定。

六人从正午斗到斜阳沉沉,又从斜阳沉沉斗到繁星初上,首先落下阵来的便是雨浓,毕竟他修为最弱,无力与众人僵持。白崇一仗着金丹之力,只是身上有些汗珠,真气丝毫不减,斗得惠灵公等人气力几乎不能支撑。那绿光人影颜色渐渐淡去,露出了些许本来面目,果真是楼兰旧臣,厄都。惠灵公最知道内理,见这副情形,也顾不得叫苦叫累,抖擞精神护在厄都身前,随着白灵儿一起,与白崇一缠斗。见三人颓势已现,白崇一心里窃喜,终于见到了取胜的迹象,这些年来,斗得这般艰难,尚属第一次。正准备结果几人性命时,只见厄都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来,口中不知念了些什么辞,霎时间西面光柱再次射向斗牛,经云彩转折之后,又向这边射来。白崇一大骇,这可如何是好?便再也不敢恋战,拖起雨浓来,转身逃走了。惠灵公咬牙切齿地要去追,被厄都拖住了,道:“莫要,莫要去追……”话说了一半,便又喷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崇一行不多远,便被雨浓劝住了,道:“宗主,不可这么回去,否则,北方大片疆土便要沦落新党手中。”白崇一闻言,猛地停下脚步,思忖片刻,点点头道:“是啊,我为什么要惧怕他们?不过是个平手而已。”松开手,将雨浓放下,又吩咐道:“你去将大长老调来,与他们对峙。”雨浓领了命,纵身往向阳城飞去,自己则落在一个山巅上,遥望旧皇宫的情景。此时,赤羽也已察觉了旧皇宫的动静,趁夜色,带上两名弟子,抵近了查探情况。不想白崇一就躲在不远处,误打误撞进了他的伏击圈子。白崇一不由分说,闪身上前擒住了那两个弟子,又待去抓赤羽,见他抽出一柄长剑来,剑上赤焰汹汹,映照着周遭环境,也映照着众人面庞。当分辨出伏击者是白崇一时,那种骨子里埋藏已久的恐惧忽得涌上心头,仿佛伯舍死时的惨状就在眼前。身体不由向后飘了飘。

白崇一见是赤羽,也是一惊,随即暗喜道:“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先拿你来祭旗吧!”说完,手上发力将两个新党弟子捏死了丢在一边,纵身去擒赤羽。赤羽一面准备招架,一面高声道:“你是不管白无极的死活了吗?”

白崇一听见白无极的名字,不禁一个冷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着问道:“这是何意?你将白无极怎么样了?”

赤羽道:“想必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我乃是白泽尊者的镜中使者,当年的白无极就是我送到玄镜中去的。”在生死存亡面前,赤羽不得不将身份报了出来。

白崇一听到这个说辞,自然是不肯全信,冷笑一声道:“我岂是那么好骗的吗?”说完,又要动手,然而其招式已不是那般凌厉。赤羽见状,口中念诀,一头钻进凭空浮现的椭圆镜中,镜面瞬时消散,连带着赤羽也消失不见了。

白崇一是见识过赤羽这一招的,只是此前不知是什么秘术,今日被他一说,便将两件事联系起来,始信了大半。待了片刻,赤羽又从原地现出身来,向白崇一道:“我不与你计较,休想伤不得我分毫。不光是我,连带他们,你也休想加害。若是将我惹急了,便潜道玄镜中,将白无极大卸八块,叫你断了香火。”

白崇一彻底没了底气,将真气收起来,强撑着向赤羽发狠道:“你敢!你敢伤他一根寒毛,我定要让整个新党为他陪葬!”

赤羽见他这般说,便知道自己今夜躲过一劫,冷笑一声道:“这也正是我要说的话,休要再伤我新党分毫,否则定要让白无极为新党弟子陪葬。”说完,扬长而去,留下白崇一立在原地,看着赤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白崇一怔怔地发呆,想着自己这些时日来的努力,是啊!白梅已怀了自己的骨血,也给白元宗门的未来吃了一颗定心丸,不必为白无极而受他人牵制。作为一国之君、一派之主这样想是没问题的,但作为父亲,不论白无极是不是储君、是不是白元宗门未来的希望,其生死安危都牵动着自己的心选,哪怕父子几十年未曾谋面,血脉亲情也不会有丝毫的淡漠。此刻他才深切体会到,与家国兴亡相比,他更关心家人的冷暖。尘封已久的情愫,此刻悄然觉醒。

从白崇一的表现来看,赤羽的这一番言论,定会在他心里留下极深的顾虑,也定会为新党换来一段较长时间的安宁。想到这里,他心中十分畅快,脚下运足了气,往旧皇宫飞去。

白楸接到白崇一的口谕之后,便率了足足万名精锐弟子,跟着雨浓飞奔而来。黎明之前,天色最暗,人头攒动,顷刻间将山头的松土碎石踩得结实。

拜见了宗主,白楸问道:“路上雨浓已说了些情况,是否要趁热打铁,一举攻下?”

白崇一摇摇头道:“那绿光人影不知什么来历,且有源源不断的能量供应,我尚不能胜他许多,何况这些弟子,恐有什么闪失。”顿了顿又道:“新党向来‘光脚不怕穿鞋’豁得出去,我们处处投鼠忌器,让人抓住把柄。”

白楸道:“如不果断出手,恐形成长久对峙,于我们更加不利,况且旧皇都意义非比寻常,岂能任由这些党匪践踏?”

白崇一道:“且容我思虑思虑!”白楸欲言又止,退出大帐。他方出来,雨浓又挑帘进去,见白崇一脸色凝重,双眉紧蹙,便不说话,只是侍立在左。

白崇一在帐中来回踱着步子,许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授人以柄,授人以柄啊!”又转身问雨浓道:“你以为旧皇都该如何取回来?”

雨浓试探着问:“皇都虽重,却也不是不可替代,只要宗主在,哪里都建得了皇都。”

白崇一有些不耐烦道:“休戴高帽子,我只想尽快取回来这座皇城来,你有法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