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塞尔的日记，能算史料吗？”
日记记载了不少被篡改和冷藏的历史真相，单论价值来说，的确无法估量。
“你应该问祖父。”
提到“提灯天使”，克莱恩不由目眩。
说实在的，不是非必要，他现在是一点不想见到“提灯天使”。
弗里德里希·查拉图最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热衷于调戏“儿童”。
祂好像被伦纳德的“老爷爷”传染了似的，突然觉醒了长辈的慈祥，不是抓着查拉图家族在贝克兰德情报部分部的干员搞各种小动作，就是偷偷跑来科沃斯·科兹的宅邸，自顾自占领茶厅，找各种理由让克莱恩和莎伦陪祂。
不知道这老东西犯什么病了。
“我再看看吧。”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克莱恩便否决了想法。
他决定只选取罗塞尔日记里被证实的部分，其他一点不动。
为了保险起间……嗯，没错！
“对了，”莎伦眨眼，“需要我……”
话只说半句，克莱恩就理解了恋人的意思。
他仔细考虑了一下。
从理性角度看，他不会选择在贝克兰德举行“古代学者”的仪式，序列三半神晋升往往伴随着异象，即使把“提灯天使”拉来为他保驾护航，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
相比来说，特伦索斯特第二帝国境内，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最好是圣亚伦斯城，在造物主的圣堂前，他就不信在那，还有谁敢放肆。
就是不知道教皇冕下会不会同意……克莱恩想到。
他决定先问问。
……
“我知道了。”
乌洛琉斯教皇冕下到底会不会生气，这一问题的讨论，曾在特伦索斯特第二帝国全境掀起了一股流行热。
“命运天使”以亲和、慈爱著称，但现在这位五官柔和的英俊天神的面庞上，愤怒实实在在占据了每一个角落。
虽然只有一点，虽然很微弱，虽然几乎没法用肉眼看出，但祂的确是拥抱了怒火。
“冕下……”
“战争之红”的副统领，“红天使”的记述者兼副手，“帝国之刃”艾维尔·梅迪奇战战兢兢，半是试探，半是劝慰。
“没事。”
怒火转瞬平息了，仿佛从未出现。
丰满羽翼层叠，背负纯白的天使之王跪倒在圣像前，双手交握抵于胸前，合上了双眼。
似乎真的没事了……艾维尔刚刚萌生侥幸，就忽然听见。
“戒严大教堂周围，疏散平民，让他们远离亚伦斯中心。”
艾维尔眉头一跳，祂就知道，不生气都是假的。
唉……“战争天使”之子发出无奈且无力的叹息。
这能怎么办呢？
除了听从“命运天使”的命令，祂没有一点办法。
毕竟……那个挑起“命运天使”怒火的，祂也惹不起。
“时天使”阿蒙的回归激起千层浪，皇帝奥尔索诺未和“命运天使”商议过，私自把“时天使”回归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若不是“命运天使”和“影武者”安提戈努斯及时发现，恐怕等不到第二天，就连北大陆诸神也要来偷摸看两眼了。
长期瞒过诸神是绝对不可能的，“命运天使”要的一直是短期的信息差，只是祂太信任自己从小看大的皇帝了，放松了对奥尔索诺命运的观测，才险些闹出乱子。
不止“命运天使”，艾维尔还有帝国每一位积极参与世俗活动的天使，都清楚皇帝的小心思。
这位新晋的“秩序之手”，再也耐不住性子，恨不得马上收复鲁恩，还于旧都，然后一举登顶。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一千三百年太久了，奥尔索诺希望洗刷六神曾加于祂父亲“夜皇”身上的耻辱，是人子的理所当然。
但祂近乎逼宫的方式，“命运天使”很不喜欢。
如果不是“命运天使”果断出手，垄断了消息传播，把泄密限制在了高议会圈子内，篓子一旦捅的太大，闹到了造物主那里……
艾维尔很难说，精神状况一直不太稳定，最近似乎郁郁寡欢的造物主，听闻这事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唉，麻烦……
“战争天使”之子捂着额头，这是祂成为完整神话生物后，第一次如此憋屈。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
闭目跪拜的“命运天使”问道。
方才艾维尔进来就看到“命运天使”生闷气，只匆匆汇报了舆论封锁情况，还没来得及全部说完。
“是这样的。”
艾维尔松了口气，祂终于能逃掉敏感话题了。
“二十六人修会的V递交了晋升申请……”
说着，艾维尔顿了下。
祂小心打量着“命运天使”的脸色，慢慢道。
“他希望，能在主的教堂门口举行仪式，在这座教堂。”
说真的，即使有那层不可言说的关系，这举动也太冒进了，更不必说圣城内还发生了一顿糟心事。
“你回他，我准了。”
乌洛琉斯思索片刻，旋即流转视线。
“我会亲自为他举行仪式。”
“让梅塔特隆也来，还有安提柯，我们三个人一起。”
“就在前厅。”
……
前厅……
伴随着“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话音落下，艾维尔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前厅……大教堂的前厅……那不就是……造物主地宫王座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