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天空,不敢望太久,白云把许多的紫外线铺到眼睛上。
置身于清凉湿暗的山洞中,他坐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为他消去暑意,他摸了摸了身体,腰部挂了块玉佩。
那块玉是块质地上好的软白玉,上面刻了几个数字,是他的编号,他确定这是凋零的身份外在显示。
箫飒用手抚摸玉佩,柔滑细腻的程度是他前所未见的,冰清玉洁,他站起来走下石床,不知昏迷了多久,四肢的酸胀令得他的五官略微牵强的缩了一下。
等实现适应了光线的强度时,方能看到床头上有份竹简,箫飒接过来轻轻展开来看,上面写满了赤金大字,在洞窟的阴影发出幽幽的红光,他认出这是凋零术,一共有五招。
身体各处的关节和韧带都没活络开来,他还不想习悟凋零术,他走到洞窟进光的口子,望向远处的大自然,过去良久俯下脸看着脚下的草地,很明显他身处于山洞之中,高度还不低,可是怎么会在山洞?
他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普普通通凋零,臣服与明折岸,最上面的是凋零,他掰着洞口以上半身悬空的姿态左顾右盼,发现这是面高耸的山坡,高度也许有五十米,左右的宽度不计其数,上边挖了至少几百个洞窟,他就住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
他像棵挺直的杨树站在洞口,双手插着腰,迎面吹来温热的风,干燥的风将人吹得心烦意乱。
其他洞口他都看不到人,不过有异动的能量从洞口涌动出来,可能他们都在发奋图强,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凋零懒得这么荒诞。
地狱上应该不会拔地而起这么耸高的土坡,甚至连小山峰小土丘都没有一座,森林里全是一望无际的大树,但大树的高度都处于同一水平线,没有绝对的高度差,他终于明白,这是阎罗王设下的结界。
低处仍是个土坡,箫飒从二十多米高的洞口飞下,让他感到神奇的是,自己一百多斤的体重也能做到身轻如燕,这大概是凋零的属性。
人像蝙蝠一样住在石洞中,飞起来自然不笨拙,他估计了下高度和自身的能力,几十米高,飞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岩石裸露的石壁下面是茂盛的青草,箫飒走在上面,入眼的全是青翠的杂草,像踏在柔软的绿毛毯上,走起路来不觉得疲乏反而有越走越轻松的感受,许是身体活动开了的迹象,他想起先打个懒腰来,便边打哈欠故态复萌地展开双臂。
绿茵场上,被践踏过的小草很快又把身子直立起来,体现了它们坚韧不拔的意志,箫飒的脸泛起灿烂的笑意,眼神中是对小草的歌颂与赞礼。
他坐在那棵枫树下,上头的枫叶还是充满了绿色素的鲜叶,树下的树荫阴爽宜人,像块天然形成的屏障,帮人把暑意抵挡在外,让人能坐在阴凉处静静发呆。
脚下是三四米高土坡,面朝的是碎石堆,石头是山岩晦暗的色彩,下面都是四分五裂的碎石,好像是石头组成的翻滚的大海,绵绵不绝,视线中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
箫飒闭目养神,坐在这儿不时有股风吹过来,像冷水为热乎乎的脸蛋洗了洗,冰冰凉凉沁人心脾。
悠然自得的时光,一边是缓慢的流动,一边是快速的奔跑,人想着如何把时光延缓,却又在一边屈辱似的感慨着时光的超速。
“呼……”
“呼……”
远处连续传来两声响动,炎热如同果冻裹住的世界,被两声突如其来的动静切割,果冻在炎热的温度下溶解,在地面流淌。
单纯听声音便可以辨识出这是空中有人飞过的声音,而且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两个人的落点就在身边,因为他们打斗的动作将稳定的气流搅乱,不断有啪啪啪的声音传入耳膜。
到底会是谁在这打斗?凋零的规律制度严格,不许有凋零私下拉仇恨,再说了,凋零都是团结一心的兄弟,不到正式的比赛,是不可能开架的,他们都没有独立的思维,怎么可能有爱恨情仇。
普通的俗人又不能随便来到凋零窟,箫飒转动脑子想了想,到底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来这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