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对于酒驾还不甚关注。也都知道我酒量不小,所以也没有人劝我说酒后不开车。陶大队他们三个倒是没有多喝,开着两辆警车在前,我随后。
玲姐怕倩姐喝多,坐到后排看着她,两人在后面嘟嘟囔囔说着话。
车子行到师范路口。玲姐下车,坐胡中华车走了。
再到师范门口,依旧是郭二毛开门。
到了家属院门口,我把两壶烧酒从车上拎下来,却被梁校长阻止了。
“幺啊,我不太喝酒,给我留一壶我慢慢热着喝。这一壶你带走。”
梁校长拎着一壶酒,我扶着倩姐,走进家门。
屋里显得很冷清。
我突然感到有些心酸。
过年了,你难以想象,一个处级干部,这年过得如此寒酸,冷清。
似乎用一个词可以形容: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梁倩拉着我坐下,她好像是突然酒醒了,又好像还在醉着。
“幺弟,你是对的,不能让兰兰从政,你听姐的!”
梁校长叹了口气,对梁倩说:“倩倩,去休息吧,让幺儿早点回去。”
他是知道我住在王老三那儿的。
我看着屋子里如同平日里一样的摆设,没有一丝过年的气息。
“老叔,舅爷还在聂家寨,你们明后天回去?”
梁校长点头道:“后天回去。呵呵,今年这春节,怕是过得要热闹些。”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梁倩告诉我,春节前对聂家寨小学的对口慰问没了,村里来人询问,梁校长没给面见。
估计春节,梁主任和村小校长还要登门商议实习生的事情。
实习生教的怎么样,他们估计不会太关心,毕竟只有两个月。他们关心的是,安排实习生过去实习的吃住补助,都是师范这边出的,根本花不完,剩下的,都落到了村小。
我叹了口气:“老叔,我走了,明天回洪都。帮我向舅爷问好,等几天我回来,再过去给舅爷拜年。”
梁校长倒也没有客气。他知道白云那边有我生意,过了年天气好转,我肯定是要提前过来的。
出门时,梁倩送出来,又认真的对我说:“弟,不能让弟妹从政,听姐的!”
她的眼里噙着泪水,似乎还有话要说。
梁校长拉往她:“幺,回去慢点儿,你姐说的,是个参考,时间还长,以后再说。”
我满心疑惑。
走到门口,我下车,塞给郭二毛两包烟,说了几句家常。
回到北街,录像厅已经关门。王老三独自坐在售票间里看书。屋子里生着一个小火炉,倒也不冷。
我拿过王老三手里的书,是一本我拿给他的读者文摘。
王老三递给我支烟:“幺哥,看得吃力,真后悔上学不努力。”
王老三比我大了一岁,20周岁生日已经快到了。一年来,稳重了许多,有些时候,表现出来的沉稳,不似一个年轻人。在这个追求成熟的年代,挺拔高挑的身材,剃掉了杂乱的黄毛,显现出不俗的容貌,确定是一个美男子无疑。
话不多,略显深沉,声音略有磁性。怪不得把个朱颜迷得颠三倒四的。放到我们学校,也算是校草级别的人物。
我最欣慰的是,王老三对知识的渴望。
点上烟,我把手放在火炉上烤着:“老三,有什么想法,只管说。我们哥俩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