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回宫便一副失魂落魄的受惊模样,想到事发的后果,原本的得意痛快早就消失无踪。
“她的胎一直安好,哪那么容易便落胎,无非是动了胎气而已,你无需担心。”
瞧着宝鹃这慌张胆小的模样,安陵容嘴上虽说的云淡风轻,但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不安稳。
“倒是可惜了那血燕了,听说那血燕便是燕雀为了哺育幼鸟,泣血制成了这血色燕窝,而母燕制成这血燕之后也将生死难料,那幼鸟便更是凶多吉少了。所以说这世间的母亲都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不是运便是命。”
想起皇后前日召自己前去对自己的交代,她抿唇强行镇定了下来,眼底不安的流光瞬时变得冷硬坚毅。
不过多时,皇后便带着太医来了延禧宫,安常在跪在风口里,皇后面色冷凝只淡看一眼便进去瞧富察贵人。
待皇后再出来已有一盏茶的功夫,她示意剪秋上前搀扶起安常在,面色柔婉缓缓道:
“富察贵人无甚大事,本宫已知晓了来龙去脉,此事是富察贵人误会,你便先回去吧。无事不要再打扰富察贵人养胎了。”
“富察姐姐无事臣妾便放心了,臣妾愚昧将皇上交代的事情办砸了,日后臣妾定恪守皇后娘娘教诲不敢再扰姐姐清静。”
安常在面上的泪痕干了又湿,连妆都哭花了,显然是吓坏了。
“安小主宽心,原是皇上先头听了娘娘的,后才传召了小主侍寝,如今出了这样的误会,娘娘也必定会为你在皇上面前周全。”
剪秋抽出袖中丝帕温声宽慰,又将安常在面上的泪水拭去,安常在闻言面上虽意外更多的是动容。
原以为,前个儿是莞贵人侍寝,昨个皇上忽然传召,恐怕是莞姐姐在皇上面前提及了自己,原来又是自己一场先入为主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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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四阿哥来了。”
皇后絮叨了一番富察贵人与安常在发生口角的误会,胤禛只觉这后宫事事琐碎繁杂,叫他不得清净。
说起皇嗣,日久不见,皇上倒也想起了弘历。
“明日便要开始入学,养病许久,恐怕学业都荒废了吧。”
“儿子无用,向来粗枝大叶,起居不甚讲究,一招不慎染了时疫叫皇阿玛担心,是儿子不孝。”
说起疫病,皇上不禁抬眸瞧了瞧低下跪着的儿子,的确是清瘦了些许。
“起来吧,这倒也不是你无用,时疫猖獗,连华妃都被染及,实在意外难免。”
“华妃娘娘处处精致考究都难免疫病,更是为保全儿子以身试药,所以儿子有个不情之请,望皇阿玛成全。”
弘历不曾起身,反而又深深再拜。
“华妃对你有恩,朕自当成全你孝心,你便说来听听。”
事涉华妃,弘历提出请求,自然也是为了报恩,此事合情合理,胤禛倒是有心成全。
“儿子病重,皇阿玛挂心赏赐儿臣许多贵重之物,儿臣想借花献佛,拣选置换些合娘娘心意的,向娘娘登门致谢。”
“这都是小事,你若有心便如此办吧,只是华妃尚在病中,不可过于嘈杂叨扰。”
得了皇上准许,弘历便欢喜退下了,倒是胤禛瞧着弘历欣喜的背影,不禁又揣摩起方才弘历所言。
“苏培盛,传严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