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耐心解释道:“情之一字,最是奇妙。往往在不经意的瞬间悄然萌生,也许只是人群中的一次对视,刹那间,心动的种子就已种下,连当事人都浑然不觉 。”
雷无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上带着一丝八卦的神情,凑近萧瑟问:“萧瑟,以你的身份,该不会早就有妾室通房之类的佳人在侧了吧?”
萧瑟听到这话,一口凉气差点呛进嗓子里,急忙否认:“开什么玩笑,我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雷无桀眼睛滴溜溜一转,继续追问:“那你对若依,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萧瑟眉头一皱,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凭什么要跟你讲这些?”
雷无桀却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脸上露出笃定的神情,说道:“你不正面回应,心里肯定有鬼,铁定是喜欢人家。”
萧瑟有些恼火,加重语气强调:“别瞎猜,我并不爱慕她,别再胡搅蛮缠。”
雷无桀不依不饶,嘿嘿一笑,脸上的神情愈发促狭,接着抛出下一个问题:“那你对千落师姐呢,有没有别样的情愫?”
萧瑟眼神骤冷,迅速抽出无极棍,猛地戳向地面,伴随着一声闷响,寒意十足地说道:“你再问信不信我抽你?”
“少拿这话吓唬我!”雷无桀满脸不在乎,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是一搡。萧瑟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身体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萧瑟躺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起,抄起无极棍,咬牙切齿地朝着雷无桀扑过去。
唐莲手里捧着一摞干柴,步履稳健地从屋内走出,高声喊道:“行了行了,别瞎闹了,赶紧来搭把手。”
雷无桀正被萧瑟追得慌不择路,听到这话,像看到救星一般,几步冲到唐莲身边,顺势躲到他身后,还不忘朝萧瑟做个鬼脸。
雷无桀和唐莲在院子中央蹲下,开始生火。雷无桀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柴火,唐莲则不紧不慢地擦着火镰。很快,火苗舔着柴堆,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萧瑟气鼓鼓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雷无桀一眼,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篝火熊熊燃起,跳跃的火苗映红了周围的一切。唐莲手脚麻利,寻来两根粗壮的棍子,稳稳地插在火堆两侧,又找来一根结实的横木架在上面。紧接着,他拿出一根坚韧的吊绳,熟练地将一口铁锅稳稳悬吊在横木之下。
准备妥当后,唐莲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布袋,里面装着他精心调配、碾磨的秘制香料粉末。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粉末均匀地撒入已经处理干净的青斑鱼腹中,随后,他伸出手指,按压、涂抹,让香料与鱼肉充分融合。最后,他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鱼线,手法娴熟地穿针引线,将鱼肚子缝合起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雷无桀满脸狐疑,凑到唐莲跟前,撇着嘴问:“大师兄,你该不会在里头洒了什么唐门的毒吧?”
唐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想什么呢,这是我特意调配的香料。”说着,他双手稳稳托起处理好的青斑鱼,放入铁锅里,接着提起一旁的木桶,将一大桶水倒入锅内 。“先把水大火烧开,之后转小火慢煮,让鱼肉的鲜美充分融入汤里。出锅前加一小撮细盐,这鱼汤就大功告成了。煮好的汤味道鲜香浓郁,鱼肉也会炖得特别嫩,入口即化。”
雷无桀满脸惊讶,眼睛瞪得溜圆,不禁脱口而出:“大师兄,没想到你厨艺居然这么厉害,都快赶上大厨了!”
唐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神色坦然地解释道:“常年在外,替师尊们执行各种任务,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在野外想填饱肚子,就得自己动手,时间久了,就练就了这身做饭的本领。” 说罢,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自信满满地说道:“别急,再耐心等等,这鱼汤一会儿就好。”
不一会儿,珍珠双手稳稳托着几盘海鲜从厨房走出来,放置在桌子上。有泛着油光的小鱼干,海参,还有满满一盘红通通的蟹 。
萧瑟看到这些海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唐莲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悄悄碰了碰萧瑟。
珍珠注意到两人的异样,脸颊微微泛红,有些局促地伸手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刘海,轻声说道:“实在对不住,家里条件有限,没什么太好的东西招待各位,还望你们别介意。”
萧瑟嘴角扬起一抹和煦的微笑,声音轻柔,透着十足的涵养:“这已是难得的佳肴。我们常年居于内陆,鲜少能吃到如此新鲜肥美的海鲜,实属口福。” 言罢,他从容地从桌上拈起一只螃蟹 ,尽显风度:“要不先吃这些,这鱼汤还得些时候才能炖好。”
唐莲与雷无桀随即入座。
雷无桀摩拳擦掌,眼中闪着光,兴致高昂地嚷嚷:“要是能有一壶老糟烧,这顿饭简直赛过神仙!”
萧瑟转头看向唐莲:“大师兄,你可是百里东君嫡传,还有那本绝世《酒经》在手,想必已经学会酿酒的精妙技艺了吧?”
唐莲抬手揉了揉眉心,面露难色:“《酒经》我钻研许久,里头记载的酒品和酿造之法,实在太过玄妙,好多地方我都摸不着头脑。”
珍珠眼睛放光,快步跑到一棵苍劲的榕树下,激动地喊道:“我家藏了酒!我亲眼瞧见父亲把它埋在这儿的。”
唐莲眼中一亮,几步上前,蹲下身子,手掌贴地,运用内力感知。片刻后,他直起身,肯定地说:“没错,,强大的掌风掀起尘土。刹那间,埋在土里的酒被强劲的气流裹挟着冲了出来。唐莲身形如燕,高高跃起,在空中精准地捧住那坛酒,一个潇洒的旋身,稳稳落在石桌旁,脸上挂着惬意的笑。
珍珠满脸震撼,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高声赞叹:“这功夫,简直神了!”
唐莲利落地拔开酒塞,鼻翼轻张,深吸一口,脸上满是陶醉:“这味儿,太上头了!”醇厚酒香瞬间在院子里肆意飘散,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
雷无桀被馋得不行,伸手就去抓酒碗,刚要凑到那坛酒前,
萧瑟迅速挡住,一脸严肃:“不可以。”
雷无桀一下懵了,皱着眉,满脸不解地问:“为啥啊?这酒闻着香,看着也没啥毛病,干嘛不让喝?”
唐莲一脸正色,抬手重新将酒塞稳稳塞回壶口,沉声道:“确实喝不得。”
萧瑟神色平和,看向雷无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此乃女儿红。北离一直有个传统,女儿到了十二岁,家里就会在院子里埋下一坛酒。等到闺女出阁那天,再拿出来庆祝,承载着对女儿婚姻的美好祝愿。这可是她爹留作大喜之日用的佳酿,你要是这会儿喝了,莫不是打算娶珍珠姑娘?”
珍珠大大咧咧地走上前,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语气满是洒脱:“放心喝,没那么多讲究。”说着,她伸手利落地从唐莲手中接过那坛酒 ,动作麻溜地给三人面前的碗里斟满酒,没有丝毫犹豫 。“我可不想嫁人,要是我嫁人了,我爹一个糟老头子得多寂寞呀。今日把这酒喝了也好,彻底断了他想把我嫁出去的念头 。”
唐莲沉思片刻,开口提议道:“有了,明天我去摊子上,挑一坛品质上佳的女儿红,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再悄悄把它埋回树下,就当是物归原处。”
雷无桀早就被这酒香勾得按捺不住,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抄起酒碗,仰头便是一大口,畅快地说道:“太妙了!就这么办!”
“算了。”萧瑟亦饮了起来。
正当众人准备开怀畅饮,享受这惬意时光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小院的温馨与热闹。珍珠听到声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角上扬,满是欣喜地说道:“肯定是表哥给我送好饭来啦!”说着便要快步走向门口。
萧瑟与唐莲瞬间警觉,目光交汇,彼此心领神会。唐莲反应迅速,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探出手臂道:“听这敲门声,来人绝非你表哥。”
唐莲转头看向萧瑟,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低声问道:“难道是暗河那帮杀手找上门了?”
萧瑟不紧不慢地端起酒碗,轻抿一口,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声音低沉而缓慢:“不是,此人身上的气息……很奇特,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雷无桀早就按捺不住,噌地一下站起身,顺手抄起身边的心剑,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管他是谁,这么没完没了地敲门,跟催命似的,吵得人心神不宁。我去会会他!”说罢,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周身散发着一股无畏的气势 。
雷无桀早就按捺不住,噌地一下站起身,顺手抄起身边的剑,一脸不耐烦地说道:“管他是谁,这么没完没了地敲门,跟催命似的,吵得人心神不宁。我去会会他!”说罢,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周身散发着一股无畏的气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