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终末日(2 / 2)

“我们要去那。”

唐恩的声音唤回了艾坦菈的思绪,高塔长梯的下方一扇隐秘之门悄然开启。

在旧都精灵的视野里这扇门被刻意布置的仪式场遮掩,但在这条时间线的观测中,仪式场的效果全无。

一前一后走进隐秘之门,里面的一条向下的无尽深渊之梯。

唐恩拦住艾坦菈冒失地想要向下走的步子,提醒道:“

“什......什么?”

“我要你成神。”

“可是我......”

没等艾坦菈回应,唐恩拉着艾坦菈迈出下一步。

不同于高塔之梯的一步一行,踏入深渊之梯的下一步就好似下坠一般,呼啸的冷风刮过艾坦菈的耳边,直至下一刻铁链挣动及深潭水声响起。

深潭之间一座圆台浮在水面上,圆台上是一张铁链束缚的石座,石座上坐着的正是艾坦菈刚刚才看到的那位登临高塔的精灵王子。

当艾坦菈还在打量时,她隐约看到这位精灵王子的面孔又变幻为一张陌生的脸,一张她从未见过的并非精灵的脸。

“走,我们先躲起来。”

从深潭里游出的唐恩拉着艾坦菈爬上深潭的岸,躲进了一旁的窟道里。

不一会两个不同方向的脚步声响起,伊梵飒和绯璃诗同时出现在这里,两位精灵王室成员的背后各跟着黑星霄风和枯死者。

四位黑森林子嗣刚要开口,一道璀璨的光从头顶落下,旧都精灵赞颂拥光者诞生的欢呼隐约在这深潭之地响起。

恍惚间艾坦菈看到高塔与深潭发生了倒转,如同倒置的沙漏般错位,圆台上的石座里老国王出现。

黑星霄风呼喊道:“快。”

四名黑森林子嗣纷纷呼唤黑森林的意志,荆棘藤条自深潭上方落下,圆台上凹陷的仪式场纹路亮起。

深潭所处的大坑四周坑壁上遍布的窟道亦是纷纷亮起,伴随着呼啸的冷风,身处其中的艾坦菈听到了无数枉死者的哀嚎,这些窟道亦是昔日整个窃取权柄与力量的仪式的一部分。

只是和旧都的情况不同,此时的仪式再次启动,四名黑森林子嗣无疑是想反向利用这个仪式,让黑森林的意志取代拥光者。

黑与白,暗与光,过往之事再次于此时重演。

窟道里窥视着这一幕的唐恩看到拥光者老国王化作一颗璀璨星辰与无数藤条纠缠成的黑森林阴影对峙,两个庞然大物的出现跨越了昨日与此刻。

更让唐恩欣喜的是,深潭大坑坑壁上的无数窟道里同样出现了无数张不同面孔的自己与另一位随行的同伴。

凭借着灵性的感知,唐恩能清晰地认出那些窟道里两张面孔中哪一位是自己,更重要的是另一位随行同伴的面孔他大多数都见过。

有曾经艾坦菈本该死去的两名同伴之一,有不是黑森林子嗣的绯璃诗,有未堕落的伊梵飒,更有大神谕者霄风......

无数的声音在脑海里交汇,随后诸多窟道里的“唐恩”都看向了圆台上的那张石座,石座上老国王、精灵王子和唐恩原本的样貌在其上变换。

这一刻,化身游猎者渥凛的唐恩终于明白了此间的一切。

自从踏入无尽漩涡的那一刻起,这一幕已经重复的无数遍,而一切的起始就在第一次时唐恩自己选择坐上了那张石座完成了仪式。

但拥光者的权柄本身是不容亵渎的光芒,在这一具象下唐恩本体容纳的傲慢、愤怒和暴食成为迫害自身的原罪,他的灵与肉因此被撕裂。

这就是天人给唐恩布下的陷阱,看似唯一能出去的方法实际是永恒的囚牢。

在这和无尽的轮回中,唐恩一次又一次地寻找能取代自己坐上这个石座的适格者,可惜每一次选择的精灵都因自身可能堕落的罪而被拥光者的权柄撕裂。

现在是又一次决定命运的时候,游猎者渥凛化身能感觉到本体此时的虚弱,每一次仪式的复刻都在撕裂本体的灵与肉,直到最后唐恩将成为此间永恒的囚徒。

“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艾坦菈的耳边再一次响起唐恩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她发现这个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其中最明显的那个来自石座。

游猎者渥凛化身的唐恩把色欲骨牌放在艾坦菈的掌心,说:“这是你的选择,我只能承诺未来我一定会解救你。”

在无数的窟道里不乏因畏惧和各种原因而退缩的同伴,每一次唐恩都选择了随他们的心意并未做出阻拦的举动。

此时此刻艾坦菈通过唐恩的眼睛隐约看到了虚假夜幕外的真正灵界,她伤感地问:“我们的世界已经破灭了?”

“嗯,真相不得而知,唯一知晓的是拥光者降下了终末,摆脱了来自精灵信仰带来的种种欲望负担。一部分的罪恶被祂吸收为力量,另一部分无法承载的罪恶则在灵界中坠落成了无尽漩涡,因黑森林的意志而自发演化成为这个虚假的世界。”

艾坦菈沉默着取出一个自身形象的木雕,交给了游猎者渥凛化身的唐恩。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唐恩,唐恩·司各脱,一个人类。”

“别忘了你的承诺,唐恩。”

察觉到唐恩对姓氏的犹豫,艾坦菈贴心地只呼唤了名字,并把木雕塞进了唐恩的怀里。

目送着艾坦菈一步步走近石座,唐恩伸手接住了她,双方在无言的默契中交换了座位。

这一次色欲的骨牌没有再发出任何的警示,艾坦菈微笑地取代了唐恩的位置。

她是无数的时间线里那个唯一不会选择堕落的精灵,即使王国本就在堕落的欢愉中一次次走向崩坏,她依旧坚定地穿着红帽子组织的服装在边境警惕着黑森林可能给民众带来的危险,纵然最后的末日来临之时她还是那么的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