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沈家现在失去了沈氏集团,已经大不如前了。我爸爸生病住院,连个护工都请不起。我只是觉得,陶暮既然也是沈家的孩子,他就有义务照顾”
“义务”姚文霄没等沈毓说完,已经冷笑出身:“且不说陶暮究竟是不是沈家的骨血。你懂法吗陶暮已经有领养人了,他在法律上的父亲是刘耀和孟齐。他对沈家没有义务。”
“可是陶暮毕竟是沈家的骨血”
“那又如何”姚文霄歪着脑袋打量沈毓:“你不也是裕青青的儿子裕青青去坐牢,也没见你承担一下子女的义务。去监狱里送一顿饭。”
“你”沈毓被怼到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姚文霄会说出这样的话,只好避而不答:“这不一样。”
“那你跟我说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姚文霄转了一下钢笔,饶有兴味的追问。
“裕青青是因为遗弃罪被判刑的,她抛弃了真正的沈家二公子,她老公更是捅伤了我大哥,她们两个坐牢是罪有应得。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去探望她,岂不是让父亲和大哥伤心。沈家养了我二十多年,我不能回报什么,也不能做出这种会让他们伤心的事情。”
“可是陶暮不一样。妈妈和姐姐,他们是真心想要找回儿子,找回弟弟的。更何况爸爸又生病了。如果这个时候,陶暮能够回归沈家”
“你就能把沈家这个包袱甩给陶暮了”姚文霄打断沈毓的话。他靠在椅背上拍了拍手:“我还真没看出来,沈家养了你二十年,在你身上花费的钱和精力也不在少数。如今才让你在医院照顾沈世渊几天,你就受不了了”
“我没有”沈毓一副被冤枉了的委屈态度,握紧双拳气得跺脚:“姚文霄,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就算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可到底竹马一场。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不堪吗”
“难道我说错了”姚文霄摊开双臂耸了耸肩:“你不是想甩掉沈家这个包袱,只是单纯的看陶暮不顺眼。你看到他小日子过的滋润,你就不自在。所以想把陶暮托下沈家这个泥潭让一个从没在沈家生活过,法律意义上的陌生人,去负担沈家的老老小小”
“可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这个被沈家捧在手心里疼爱了二十年的养子都不愿意负担的责任,一个从没在沈家生活过的外人愿意担负”
“我没有”
“我再猜一下,”姚文霄敲了敲桌面,继续分析道:“以陶暮的性格,显然是不愿意跟沈家相认的。当初沈家风光的时候都不愿意相认,更何况现在沈家已经落魄了。可是你又必须得逼迫陶暮跟沈家认亲。所以你来找我,应该是想借助文霄传媒引导舆论,给陶暮施加压力吧”
姚文霄玩味的勾了勾嘴角:“沈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个心机呢”
“我没有”被姚文霄一句一句拆穿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甚至把这些想法翻腾出来晒在阳光下,沈毓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猛地摇头反驳:“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只是觉得,爸爸现在这么辛苦,如果能见到真正的儿子,他也会更开心。”
姚文霄嗤笑:“你之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还记得当初沈家跑到香城,想要跟陶暮相认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姚文霄刻意指出来:“跟林容安狼狈为奸伪造假的dna鉴定书,还跑到香城机场阻拦沈家人。被沈夫人打了一个耳光。这事情也没发生多久,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姚文霄将沈毓一直以来的遮羞布狠狠的撕下来,让沈毓不得不直视自己赤裸裸的贪心和欲望:“说到底,你只是喜欢沈家的权势富贵。一旦沈家不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环境。你就会对沈家弃如敝履。就像当初对我一样。”
姚文霄冷静的说道:“从一开始,你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沈家的亲情,就像你当初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我们之间的友情。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把自己伪装的这么辛苦。明明就是贪心,就是想要谋取不属于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生活,干嘛要用善良纯真重情重义这种美好的字眼儿来伪装自己呢你活的不累吗还是说,你装的久了,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咔嚓
仿佛有什么内心深处的坚持被打破了,沈毓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海,以至于浑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他情不自禁的握紧双拳,双目赤红眼眶欲裂的瞪着姚文霄,满心怨愤的喊道:“你胡说。你胡说,我根本就不是这种人。你凭什么污蔑我”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沈毓是沈家的二少爷,他就应该是天真纯善重情重义的豪门公子,他就应该得到所有亲朋好友的喜爱和帮助,永远高高在上的享受所有人对他毫无底线的付出。他沈毓没有错,姚文霄凭什么这么说
沈毓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控诉的指责姚文霄:“姚文霄,我本来以为我们还是朋友,你太让我失望了”
“朋友”姚文霄挑眉:“我很好奇,沈毓你是怎么定义朋友这个概念的当初我姚家被你沈家害成那样,我都没有迁怒于你。甚至还在背地里帮你出气,打压那些欺负人的人。我还去香城给你过生日。可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有事儿拿过来用用,没事儿甩到一旁。到现在还有脸质问我没有把你当朋友。”姚文霄轻哼一声:“沈毓,你一直都想跟陶暮比。可是你这个人的本质,真的比陶暮差远了。”
“陶暮那人虽然城府深手段狠,但是他不会对身边人,不会对朋友动心机。跟在他身边的人永远都能获得更大的利益。不论是从事业还是从心灵方面,都能收获巨大的满足感。所以他的身边才会聚集越来越多的人。可是你呢,满口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却只会算计身边人为你付出。一旦不如你意,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顿批判。可是你在要求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又为别人做了什么”
姚文霄越说越觉得没意思。之前他因为沈毓的缘故,很看不惯陶暮的为人。直到圣安集团跟陶暮怼上,爷爷姚圣安都败在陶暮手下,姚文霄才开始正视陶暮这个人。
然后他发现,陶暮这个人作为对手和敌人,能让人恨到牙痒痒,却也让人败的心服口服。他爷爷被陶暮算计那么一遭,虽然失去了圣安集团,却也在私底下一直对陶暮赞不绝口。认为陶暮这个人,若是作为朋友或者合作伙伴,一定是最让人放心那种。
相比之下,沈毓这个人就是,作为对手觉得掉价,作为朋友觉得不值。
以至于姚文霄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当初怎么会喜欢上沈毓这种人
沈毓长到二十岁,在没遇见陶暮之前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万众瞩目。可自从认识陶暮,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变了。毫不夸张的说,陶暮已经成为沈毓的心魔,是他的眼中钉心头刺。沈毓能接受任何人说他不好,但绝对不能忍受任何人说他不如陶暮。
“你胡说”沈毓气的眼泪直流,下意识的抓起桌子上的摆件砸向姚文霄:“陶暮怎么可能会比沈毓好陶暮只是个没有人要的孤儿,连亲生父母都觉得他多余的弃婴。他城府深沉口蜜腹剑,他就该像一滩烂泥一样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他凭什么会比沈毓好”
“你疯了吧”姚文霄没有想到沈毓说着说着竟然动手,差点没被飞过来的摆件砸到,一边躲一边叫保安进来。
守在门外的保安很快把沈毓控制起来。姚文霄身形狼狈,脸颊还刮出一道血红印子,气急败坏地拿起桌上另外一部电话:“沈宸,你都听到了吧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