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的罪并没有那么重,也犯不上被关到阿兹卡班那种重刑犯牢房去,不过,这条件依然没有好到哪儿去。
李觉夏依然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铁栏杆,就当做是敲门了。
丽塔动了动,缓慢地抬起头来,看向外面。
也许是因为她站在黑暗里,而李觉夏这边暴露在阳光之下,丽塔眯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者。
她像八十老妪一样,手脚并用着爬了起来,拖着脚铐走到栅栏边,干到泛白的嘴唇张了张,找了一会儿自己的声带,才嘶哑地说道:
“怎么?我还有什么罪?”
李觉夏平静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
“很不甘心吧。”
丽塔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她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觉夏也不管她回没回答,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二十年前,你从一家小报社辞职,加入了《预言家日报》,受到了古费先生的赏识,那个时候的你,行文风格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也是秉承着一颗热忱的心投身到这份工作里的。”
“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古费先生明里暗里地暗示你,发布在报纸上的文章,要有噱头,要吸引人的眼球,是否真实,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发表一些偏激的想法,惹起讨论度,这样就能提升报纸的销售量,就能让你出名。”
“你心动了,尝试了几次,效果非常好,你只是对阿拉斯托·穆迪的行事风格稍微批判了几句,就收获到了潮水般的知名度,许多人迎合你的说法,当然,也有不少人批判你,不过,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夜之间就成了炙手可热的记者了。”
“你被名声冲昏了头脑……”
丽塔顺着栅栏滑落,她跪坐在地上,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别……别说了……”
她喃喃道。
李觉夏怎么会放弃攻破她心理防线的好机会,她继续用着那种平静到类似于机械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彻底昏了头了,别人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别说了……”
“你斯基特的名声才最要紧,别人身败名裂,家毁人亡,好笑,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让你别说了……”
“现在失去一切的轮到你了,你也只会埋怨梅林不公,夸大其词的记者数不胜数,怎么就你被打入大牢了呢?”
丽塔突然暴起,她猛地跳起来,把脸拼了命地从栅栏的缝隙里往外挤,连五官狰狞也顾不上了。
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口水横飞:
“我让你别说了!闭嘴!闭嘴!闭嘴!!!”
负责看管犯人的狱卒马上跑过来,用力地用拳头捶打着栅栏。
“老实点儿!给我老实点儿!”
李觉夏抬了抬手,示意那狱卒不必担心。
监狱里用来做栅栏的金属,都是施加过魔法的,就算用魔咒也未必轰得开,更别说是丽塔一个女士了。
赤手空拳,她除了被划伤的手掌,什么也得不到。
丽塔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她几乎是癫狂地大笑着吼道:
“你是圣人吗?你就没有私心作怪的时候吗?我想让自己更出名有错吗?我想赚更多的钱有错吗?你知道什么!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温室里的花朵!你知道什么叫生活所迫吗!你知道什么叫不得已吗!你个……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