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某一天,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决定主动出击。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来到了门市部,希望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事情做,发挥自己的价值。而在这里我正好看见石玉仓,他正在忙碌地售卖货物。
说起这位石玉仓,他可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啊!特别是对待我们这些晚辈和孩子们的时候,更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那慈祥温和的笑容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也正因如此,他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所以当看到他独自忙碌的身影时,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表示愿意帮助他分担一些工作压力。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当天晚上下班之后,当大家开始核对售货票据并统计当日销售额时,竟然发现现金室里的钱款比石玉仓所记录的数额整整少了六元钱!
这可真是出师不利啊,原本信心满满的我,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从头凉到脚。
不过好在经过一番仔细认真的逐一对账后,很快便找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出在了我开具的其中一张票子上。那张票子上记录的商品是一个暖水瓶,其单价标注为 6.79 元。但由于我在书写数字“6”的时候,上面的出头稍微写得有点短,结果负责收款的现金员李秀珍在记账时,竟将其误看成了 0.79 元。
得知真相后的李秀珍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并解释道:“当时实际收款的时候,我也是按照七角九分来收取的呀。”就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导致了这六元钱的短款情况发生。
只见石玉仓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哎呀,我说秀珍啊,你当时咋就没好好看一看前面写的到底是啥呢?这世上哪会有卖七毛九分钱的暖水瓶哟!”
听到这话,李秀珍不禁“嘿嘿”地笑出了声来,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不好意思地回应道:“唉哟,石大哥,您可别笑话我啦!当时店里人多手杂的,忙得我晕头转向,哪儿还能顾得上仔细瞅瞅前面写的字儿呀,我也就是匆匆瞥一眼那价格数字罢了!”说完,她又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副略带尴尬的神情。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内心猛地一沉,一种懊悔和自责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我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呢?竟然帮了这样一个倒忙,真是太不应该了!此刻,我的心情糟糕透顶,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胸口,让我感到无比压抑和难受。
怀着满心的愧疚,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向站在对面的老石。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我,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宽容和理解。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轻声说道:“石叔,真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
话还没说完,老石便摆了摆手,乐呵呵地对我说:“哎呀,没事儿没事儿!你这才刚来几天呀,很多事情不清楚也正常。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啦,像这种差款差货的情况,隔不了几天就得出现一次呢!连你爸都清楚得很呐!”
听了老石这番宽慰的话语,我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那份自责依然萦绕在心间,久久难以消散。
就这样,类似的日子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好几天。
某一天上午,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了窗台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影。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原有的宁静。
接起电话后不久,任主任便放下听筒,抬起头来,眼神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了我的身上,并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一趟。
当我走进任主任的办公室时,发现里面的气氛有些异样。此时的任主任正端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叠文件,刚刚结束与其他同事的工作安排事宜。
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尤会计一人还留在那里。
只见尤会计不慌不忙地整理着桌上的账本,她轻轻地将算盘压在账本之上,随后熟练地将钢笔插入上衣的口袋里。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事一般,迅速站起身来,脚步匆忙地朝着门口走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我们打一声招呼。
随着尤会计的离去,办公室里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你家西边是永久,南边就是双山吧?”任主任终于打破沉默,缓缓地开了口。
听到这话,我连忙点头应道:“对对对,我们这里是自强大队。”心里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任主任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紧接着,任主任又问道:“柳老师教过你吗?”
一提到柳老师,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那和蔼可亲的面容和生动有趣的课堂教学,于是赶忙回答道:“教过呀,柳老师以前在永久教过我初中呢。不过现在他已经转到中学去教书啦。”说到这儿,我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任主任似乎对柳老师也有所了解,笑着说道:“这我知道,听说他家就住在双山那边。而且还听他说你们俩关系挺不错的嘛!”话音刚落,他便站起身来,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
接过水杯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都有些颤抖,而心脏更是像打鼓一样砰砰直跳起来。一种莫名的紧张感瞬间笼罩着全身,让我觉得身子都微微发颤。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二把手吴主任走了进来。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然后面带微笑静静地注视着我们这边,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任主任笑容满面地朝着我缓缓走来,他那根食指如同指挥棒一般轻轻地点在了我的前胸之上,随后开口对我说道:“明天呀,你可得去一趟公社啦。去到派出所找那个陈有国报到,他们打算在双山水库那儿弄个训练班呢,但人手不够。这不,总共要从社直单位抽调两人过去帮忙,咱们供销社出一个,还有种子站那边也要出一个人。你呢,现在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啥的,明天一早就直接去水库就行了。估计这事儿怎么着也得花上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完成哟。”
当听到“陈有国”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瞬间脸色变得惨白如纸,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突突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哎呀,你这是咋回事儿呀?是不是生病了?”任主任见状,立刻流露出关切之情,目光紧紧地盯着我,而一旁的吴主任也赶忙站起身来。
这时,任主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然后接连笑了好几声。
只见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和蔼地安慰道:“别害怕嘛,孩子。这次可是派出所主动找到咱们请求支援帮忙的哦,而且主要针对的是那些非法移民和流动人口。嘿嘿,说实在的,那陈有国这回可算是求到我头上来咯!”
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儿呀!出差?那可真是太棒啦,简直就像出去旅游一样令人期待。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然而,当耳边响起“陈大胖子”这个名字时,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咯噔咯噔地乱跳。总觉得这可不是一个能带来好运的名字。
但只要一提起双山水库,我的兴致立马又被点燃了。就在去年,我有幸参加了设在那里的文艺宣传队学习班,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真可谓是美好至极。如今每每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心中依然充满了无尽的甜蜜与温暖,那种感觉仿佛还萦绕心头,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想到这里,我赶忙回复任主任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其实我自己也非常希望能够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多多锻炼、好好学习一番。当然,如果在此期间出现任何不足之处,还恳请各位领导能够毫不吝啬地给予批评和指导,让我可以不断进步、提升自我!”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哈哈……任主任和吴主任都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特别是任主任,别看他表面上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威严,实际上那可是他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一种外在体现罢了。而且仔细瞧瞧,他这人个头虽说不算太高,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干练的气息,与此同时,从他的言行举止间不难感受到其内心深处所蕴含的热情。
见此情形,我二话不说,迅速将洗刷用具以及换洗衣物统统塞进那个草绿色的帆布挎包里,收拾停当之后,便兴高采烈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但凡遇到需要连续几日不返家的情况,母亲必定会想方设法地为我烹制各种美味佳肴。此次也不例外,当我即将再度踏上征程时,母亲突然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整日忙忙碌碌的竟然差点将此事忘却。久泰啊,你先稍等片刻,我去寻个物件拿来让你瞧瞧。”
言罢,只见母亲匆匆奔向某个角落,开始一阵翻箱倒柜般地寻找起来。不多时,她便从不知何处翻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而后小心翼翼地踱步至我的面前,并将其轻轻递到我的手中,同时轻声言道:“来,久泰,你且仔细瞅瞅这个。”
我满心狐疑地接过母亲递来的那张信纸,缓缓展开后定睛一瞧,象是纪万林那独具特色的笔迹。
然而,那些字迹却显得颇为潦草,一个个犹如圆球和蛋一般,歪七扭八地排列着:诸如“听闻你家藏有美玉,吾心甚向往之,欲求得此宝……”之类的话语。
面对如此晦涩难懂的文字表述,我不禁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实在难以理解他究竟想要传达何种意思。
于是,我满脸疑惑地转头看向母亲,开口问道:“妈,他这到底写得是些啥玩意儿啊?我怎么一点都看不明白呢,您知道他究竟想说啥吗?”
母亲微微一笑,缓声解释道:“傻孩子,他这分明是想要求婚呐。”
“求婚?向谁求婚啊?”闻听此言,我愈发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自思忖道,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
见我仍是一脸茫然,母亲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自然是向咱家玉珍求婚啦。”
母亲的回答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着实令我有些惊诧不已。我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说道:“向玉珍求婚?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紧接着,母亲给出的答案更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将我炸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只见母亲面带微笑,语气平缓却又坚定地说道:“其实呀,他俩早就互生情愫,暗生情意啦。”
我一听,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连忙追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呢?”
母亲微微眯起眼睛,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就在去年冬天‘排剧’那会儿呗。”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和疑惑。要知道,那段时间他们可一直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活动,我居然连一丝一毫的端倪都未曾发现,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好一阵子,依旧毫无头绪。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理清楚了自己内心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想法,并毫不犹豫地向母亲清晰明了地表达了出来。
我神色凝重地看着母亲,认真地说道:“妈,您想想,玉珍她现在年纪尚小,尚未真正成熟起来,而且目前还在学校里读书学习呢。所以依我之见,这事儿咱们还是先缓一缓比较妥当,就算真要考虑,那至少也得等到她顺利完成高中阶段的学业之后再做打算吧。”
母亲听后,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照你说的去回复他好了。”
我应声道:“行,那就这么决定吧!”
当我再度于休息日归来之时,内心已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意见清晰而又明确地传达给了玉珍。
我语重心长地劝说着她,希望她能够暂且放下眼前这件事情,先集中精力完成高中学业。毕竟,学业对于一个人的未来发展至关重要,只有顺利完成学业,才能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和机遇。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没过多久,便传来了玉珍辍学的消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我大吃一惊,经过一番打听后才得知其中的缘由。
原来,与玉珍交往的那个人根本不愿意耐心等待,他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害怕玉珍毕业后会有其他的打算或者选择。于是,为了迫使玉珍顺从自己的意愿,他竟然以分手作为要挟。
面对如此艰难的抉择,玉珍最终还是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为了不让心爱的人感到恐慌和不安,也为了维系这段感情,她毅然决然地舍弃了继续读书深造、追求美好前途的绝佳机会。
纪万林家位于后趟街屯子的正中央位置。那个春天,当他的母亲与世长辞之后,这个曾经充满温馨与生机的家便如同失去灵魂一般,仅仅剩下一个空壳,名存实亡。
然而,事情却在玉珍和纪万林两人的恋爱关系公开并确定下来之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早已将家迁至县城的纪万林的亲生哥哥——纪柏林,竟然出人意料地回到了这个屯子里。
据说,他此次专程归来就是要为自己的弟弟操办订婚之事。这本该是一件令人欢喜的喜事,但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订婚的女主角并非众人皆知的玉珍,而是来自西南方向张家油坊的一位姓胡的姑娘!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我们一家人,只觉得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彻骨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戏耍、愚弄了一番,又好似遭受了奇耻大辱般难以忍受。
我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愤怒、委屈、不甘等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听着母亲详细地讲述完变故的整个经过,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觉有一根尖锐的鱼刺死死地卡在喉咙深处,既无法咽下,又吐之不出。此时此刻,我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纪万林那家伙,当面质问个清楚明白,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哪怕跟他狠狠打上一架,也好过这般不明不白地受此窝囊气!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玉珍全心全意做出的巨大牺牲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相反,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与她相守一生的人却无情地背叛了她,带给她无尽的伤痛和深深的绝望。就这样,玉珍不仅失去了学业,还遭受了情感上的沉重打击,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正当我怒火中烧之时,母亲的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令我一下子恍然大悟。她说:“孩子啊,依我看,纪柏林这么做分明就是故意报复咱们呢!”
听到这句话,之前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突然间在我的脑海中串联起来,形成了一幅清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