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人今日是特意来调戏他的。
“民女若停止向北平府供应粮食,河南,山东,山西三地的官府和粮商难道不会继续向北平供应粮食吗这样的话,民女做的这些有什么用”
“啊”萧凡又张大了嘴,一副呆呆的样子。
陈莺儿敲了敲:“大人能否专心些现在在谈公事。”
萧凡觉得脑子有点充血
“我会控制三地的官府和粮商。”萧凡黑着脸,一字一句道。
陈莺儿点头淡淡道:“如此,民女放心了,可以放手去做了”
耗了一整个上午,萧凡终于谈完了公事,陈莺儿也起身告辞。
萧凡长长舒了一口气,跟女人谈正事,简直是一种折磨啊。
看着身形袅娜的陈莺儿款款往门外走去,萧凡眨了眨眼,恶作剧的心思顿生。
“陈小姐”萧凡叫住了她。
陈莺儿回头,描得细细的柳眉微微一挑。
萧凡沉稳的坐在:“眉毛疏而不凝,面赛桃花,目光不纯,脸泛春情,这些特征是用来判别处女的,跟处男并无关系,以后不要犯常识性错误了。”
陈莺儿抿了抿小嘴,道:“那如何判别处男呢”
“很容易判别,处男有膜的”萧凡一本正经道。
陈莺儿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男人也有膜”
“有膜”萧凡像个专家似的,很权威的点头。
“那你还有膜吗”
萧凡顿时变得惆怅:“没了昨天才没的。”
陈莺儿俏脸布满疑惑的想了半天,终于把脸一板,带着几分怒气道:“萧大人,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有没有膜关我何事你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轻浮女子吗呸登徒子”
说完陈莺儿狠狠一甩袖子,急步离开。
萧凡楞楞盯着空荡荡的屋门半晌,神情很无辜的喃喃道:“我这不是给你扫盲嘛,你跟我说处男时大大方方,怎么我说起这个就成登徒子了真是不可理喻的疯女人”
陈莺儿怒气冲冲的出了锦衣卫镇抚司大门,她俏脸含霜,满面通红的坐进了轿子,珠玉镶饰的轿帘放下,轿夫抬轿前行。
颤颤悠悠的轿子内,陈莺儿满面的怒色忽然一变,接着噗嗤笑出声来,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雪白的贝齿咬了咬下唇,喃喃道:“男人也有那层东西这家伙莫非在骗我”
纤手敲了敲轿子内壁,陈莺儿清冷道:“停轿。”
轿子在路边停下,泰丰米行的管事王贵凑上前,隔着轿帘恭声问道:“掌柜可有吩咐”
陈莺儿冷冷道:“王贵,你明日一千石稻米到北平府,你自己也跟着粮队走,我要你办一件大事。”
“是,掌柜的。不知这一千石稻米卖给北平府哪家商号”
陈莺儿清冷的语气带着几分神秘味道,道:“这一千石稻米不卖。你到了北平府后,把它送给燕王”
王贵顿时惊愕道:“掌柜的,这可是一千石稻米啊白送”
“白送”陈莺儿语气无比坚定。
王贵隔着轿帘听出陈莺儿的坚决,当下不敢多问,急忙应道:“是。”
“不要用陈家商号的名义,你曾在米行抓过道衍和尚,他可能认识你,你安排个面生的人去送粮,送了粮之后,便在北平新开一家商号吧,记住,那家商号与我陈家商号没有任何关系,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贵心头一跳,不敢迟疑,急忙道:“明白了,掌柜的。”
轿内陈莺儿犹豫了一下,略带几分羞意的冷冷问道:“还有件事,你王贵今年三十了吧尚未娶亲”
王贵一楞,躬身道:“是的。”
“呃你的膜还在吗”
王贵愕然:“什么膜我没有膜啊”
轿内沉默了一下,忽然传出陈莺儿怒叱声:“不要脸不检点膜到哪儿去了滚滚远点儿贱男人起轿”
轿子颤颤悠悠继续前行,王贵傻傻的张大了嘴,站在路中间,欲哭无泪
洪武三十年六月十八。
燕王朱棣奉旨领河南,山东,山西三地数十个千户所,八万余官兵,火往北行军,解北平之围。
被困北平城的十万燕兵在燕王府左护卫指挥使张玉的带领下,一反消极守势,与燕王朱棣里应外合,南北夹击,大败北元乞儿吉斯部,此战,乞儿吉斯部青壮战死万余人,余者尽皆溃败至北方泰宁,其部落领鬼力赤身受数箭,伤势不轻,被部下救回,遁入草原大漠,溃退不知所踪。
北平兵危,在朱棣领军到达北平城的第一日,便完全解决。
不出朱棣意料,此战大胜。
报捷军报到达京师,朱元璋大喜,下旨犒赏三军。
半月之后,武定侯郭英奉旨赶到北平,将救援北平的河南,山东,山西三地八万官兵集合,领官兵撤出北平府,并分别将这八万官兵安置在河南彰德,山东渭南,山西太原,在三地和北平府交界处依次新建二十余个千户所,彻底的执行了朱元璋的命令,三地呈半圆形状,隐隐对北平府形成了半包围之势,一旦北平有变,这八万官兵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直扑北平燕王府。
燕王朱棣对此态势不一语,毫无表示,仍旧如往常般练兵带兵,仿佛根本没明白朱元璋对他的警告之意,言行毫无异常之处。
而京师的朝堂这些日子也是一片平静,朝中清流和以萧凡为的“奸党”,以及那些墙头草,还有功爵勋贵们,所有人皆保持着平静无波的状态,或因政事产生了分歧,清流和奸党们仿佛也约好了似的,不约而同的采取了妥协退让。
朝堂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酝酿一场惊天动地的暴风雨,一团和气的大臣们当中弥漫着一股阴沉窒息的诡异气氛。
众大臣已顾不得互相明争暗斗,他们的目光都盯住了朱元璋。
朱元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坚持了数十年的每日一朝,渐渐改成了三日一朝,最后五日一朝,更多时候都是将国政民政要务交给朱允炆打理。
萧凡抓住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开始紧锣密鼓的布局。
锦衣卫的人数渐渐扩充,情报网络已延伸到北平,朵颜和泰宁,而京师朝堂,由于职务之便,或者说在朱元璋的默许下,锦衣卫的密探也纷纷潜伏进了京师四品以上大臣的府邸中,大臣们每日的一举一动皆有密探详细记录,并且在最短的时间报至镇抚司衙门。
平静之中,暗潮汹涌,仿佛一头阴冷残酷的怪兽,磨亮了狞牙,随时择人而嗜。
洪武三十年八月。
北平燕王府大门外。
一名穿着灰色粗布衣裳,挎着布包,脚下打着绑腿,一副行商打扮的汉子站在燕王府外,朝守门的燕王侍卫笑眯眯的递上了一张名帖,顺便还偷偷将一锭沉沉的银子塞进侍卫手中。
汉子一口浓重的山西腔,讨好而殷勤的道:“烦请这位大哥通报燕王殿下,山西汾州粮商王贵求见,草民给燕王送了一份薄礼,请燕王殿下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