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小瑾做了什么”裴亦庭开门见山的问。
霍南晔没有理会他的质问,准备挂断通讯。
“小瑾差点就死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霍南晔噌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却又是天旋地转的躺了回去,他很晕,像是抓不住手机了,他紧紧的扣着这个冰冰冷冷的机器,声音喑哑,“你刚刚说什么”
“医生说她这种情况是被刺激到心肌梗塞了,就差一步,如果她母亲晚几分钟回去,她就死了。”
霍南晔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站了起来,“她在哪家医院”
“霍总不是无所不能吗有本事你就查一查。”裴亦庭挂了电话。
霍南晔往前走了一步,也只是一小步,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他痛恨自己这具没用的身体。
林琛去而复返,刚一推开门就见到趴在地上急喘气的家伙,忙道,“你这是又闹哪一出”
“小小出事了,我要去找她,你帮我查查她在哪家医院。”
林琛将他扶起来,却是没有动作。
霍南晔吼道,“你听见没有”
林琛将手里的粥碗放在桌上,语气冷冽,“霍南晔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就算我给你查出来了,你就这么爬着过去吗”
霍南晔语塞。
“你连这个病房都出不去,你想怎么去看她更何况出了这些事,你觉得你过去不是更刺激她”
“你都知道了”霍南晔听出了他言语中的疏漏。
林琛点头,“是,我都知道了,可是我不会告诉你她在哪里,更不会让你再去见她。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好不好”
霍南晔重复着想要从床上站起来,连续几天的高烧已经把他烧的心力交瘁,现在甭说站起来,保持清醒都是因为吊着这口气,一旦这口气松了,他怕是会当场昏厥过去。
林琛打开粥碗,“喝点东西吧,补补气也好。”
“她的病严重吗”霍南晔问,问的小心翼翼。
林琛回答,“有医生,她还死不了。”
“没事了吗”
林琛斜睨他一眼,“她身边还有裴亦庭,有的是好医生抢着治疗,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霍南晔躺回床上,眼前的景物像被放大又放大最后全部糊掉的图片,他咧开嘴笑了出来。
林琛有些害怕他这种笑容,像是临死前的那种释怀,像是得到解脱后的那种淡然。
他怕极了。
黑暗,如期而至。
连北瑾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阳光明媚,梦里春意盎然。
梦里,有欢声笑语。
“爸爸。”
“诶。”连振江高高的将她的小身子抛向了天空,又用自己宽厚的手掌将她稳稳的接住。
“爸爸。”女孩子的声音甜美又欢喜。
“诶。”连振江牵着她的小手走在青青草原里,一望无际的翠绿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爸爸。”连北瑾摘了一朵花插在他的耳边。
“诶。”连振江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将她背了起来。
“爸爸爸爸爸爸”
连北瑾睁开了眼,入目的是一览无遗的苍白,而那个会回答她的人不在这里。
“小瑾,你终于醒了。”裴亦庭坐在沙发上处理着公事,一听见病床方向的声音,即刻走了过来。
连北瑾机械式的转动着脑袋,有些糊涂的看着眼前人,她这是在医院
裴亦庭温柔的握了握她的手,“你突然生病把你妈你哥哥吓坏了。”
“我、我这是、这是怎么了”连北瑾哑着嗓子。
裴亦庭莞尔,“不过现在没事了,小瑾慢慢恢复过来就会健康了。”
连北瑾还有些虚弱,只是清醒了几分钟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亦庭坐在病床前,轻轻的撩了撩她散落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点血色,只是大病初愈,依旧有一种病态的虚弱。
连北瑾睡了过去,她站在一个空空无物的大门前,阳光从门外折射进来,刺得她眼睛有点疼。
她下意识的闭着眼,等待适应了光线之后,她慢慢的走了过去。
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奇怪,明明有些害怕,但又执着的想要走过去一探究竟。
她的手推开了这扇虚敞的门,门里有音乐声。
一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十指纤纤的弹奏着美妙的音乐。
“小小。”霍南晔转过身,两两四目相接。
连北瑾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她不能靠过去,理智占据着她的大脑,她不能再过去了。
“小小。”男人站起来,更是朝着她走过来。
“你不要过来。”连北瑾吼道。
霍南晔莞尔,“小小。”
“你不要再叫我了,你不要再叫我了。”她麻木着往后退。
霍南晔止步了,依然笑容满面,“小小。”
连北瑾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头,“二哥,你走,你走。”
“好,我走。”霍南晔放下了自己伸出去的手,脸上还是笑容依旧,仿佛他要把自己最温柔的一面留给她那般,笑的特别的灿烂。
屋子里又空了。
连北瑾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双手无助的抱着膝盖,空荡荡的房间里,让她恐惧,让她瑟瑟发抖。
夜晚的星光,闪闪烁烁。
秋雨一场接着一场,连绵不绝。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四周莺莺燕燕数不胜数。
霍南晔放下酒杯,又倒满,随后拿起一口饮尽,最后却是意犹未尽的索性拿起酒瓶狼吞虎咽的灌着自己。
疯狂的夜市生活,奢靡的醉生梦死,当真可以麻痹一个人的所有伤口。
林琛气喘吁吁的站在酒吧大堂里,流光溢彩的灯光忽闪忽烁,他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把那个偷跑出医院的男人给找到了。
“你来了”霍南晔放下酒瓶,笑了笑。
林琛面色一沉,不敢置信的看着桌子上凌乱的酒瓶,诧异道,“你不要命了”
霍南晔似乎很有兴致,又开了一瓶红酒,红的白的洋的,兑着喝。
他颤巍巍的替对方倒了一杯,道,“喝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