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脆弱,该玩就玩。”
沈睿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光芒一闪而逝。
帝豪ktv是会员制的,不像普通的ktv那样从里到外乌烟瘴气,这里无论是外面还是包厢里面,环境都很优雅,每个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外面走廊听不到任何噪音,偌大的ktv显得很冷清,可来来往往的客人却一个个流露出雍容贵气,显然这里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
进了大厅,一名四十来岁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等在楼梯口,见沈睿走来,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睿少,您可难得来一回,您的包厢已经预备好了。”
沈睿笑了笑,指着叶欢道:“刘总,认识一下吧,这位是叶少,嗯,沈家的长孙,听说过吧”
刘总显然也是场面上混久了的,闻言顿时大吃一惊,呆呆看着叶欢道:“叶少难道是沈总理的”
“不错,就是他,他可是贵客,你别怠慢了哦。”
刘总忙不迭点头,态度却比刚才见沈睿时更恭敬了几分,连朝叶欢鞠了好几个躬,笑道:“原来是沈家太子爷呀,失礼,失礼了,果然是贵客盈门”
叶欢挠挠头,他很不习惯这样的奉承,甚至很讨厌别人一见他便把沈家的光环硬套在他头上,失去这层耀眼的光环,他便仿佛什么都不是了似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叶欢还是很客气地朝他笑了笑,并且与他热情握手:“刘总真客气,我堂哥今晚想宰我一刀,我这才被他绑架来了。”
刘总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刘某不识趣,让睿少失望了,看得起刘某的话,今晚你们的消费我刘某包下了,还请两位一定给我这个面子。”
叶欢大喜过望,瞧这地方高级豪华的装修,k一次歌没个几万块钱出不来,有人上赶着请客,哪有不从之理
再一次握住刘总的手,叶欢这回却是真心实意地握手了。
“刘总好人呐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下回到我开的名流会所玩玩”
叶欢使劲摇了摇他的手,众人被服务生领进了包厢,刘总呆呆站在原地,手心里,无端多出了二十块钱的纸币
刘总看着手心里的纸币,大汗淋漓的脸上有些发黑。
“你刚才是不是给刘总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沈睿好奇道。
叶欢大方而且低调地摆摆手,笑道:“给了他二十块钱的小费,毕竟不能让人家太破费,稍微表示一下谢意嘛”
“二二十块钱小费”沈睿呆了一下,额头慢慢流下汗来。
叶欢忐忑道:“我不大了解行情给多了”
沈睿的笑容比黄连还苦:“这家ktv就是刘总开的,人家资产十几个亿,你居然给他二十块钱小费”
“靠,小费白给了”叶欢第一反应便是懊恼地拍大腿。
“不是白给,而是你根本就不该给”沈睿苦笑。
“对,确实不该给这钱给得太冤枉了,败家啊”
沈睿:“”
真的很难跟上这家伙的思维啊,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直没出声儿的高胜男跟在叶欢身后,狠狠踹了他一脚,咬牙切齿道:“赶紧给我滚进包厢去吧,姑奶奶这辈子丢的脸还不如今天一晚丢的多”
包厢内的装修是典型的欧式罗马风格,房内四角分别矗立着四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墙壁挂着几幅赤身裸体的女人油画,东面的墙壁上甚至还开了一个纯装饰用的欧式壁炉,地上铺满了柔软的长毛地毯,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不愧是顶级的会员制ktv,豪华的布置里透着几许上流社会的优雅味道。
从进包厢开始,高胜男便一直担心地看着叶欢。
只有她知道,刚才在出租车上,叶欢那张脸有多么恐怖,吓人。
看着叶欢一脚跨进包厢,跟在他身后的沈睿脸上忽然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意,寒意森森的目光盯着叶欢的背影,就像草原上的狼盯住了一只绵羊一般,凶狠恶毒,杀机毕现。
进了包厢,叶欢将从餐厅打包出来的那瓶罗马ontrachet摆上了茶几,叫服务生打开酒,拿了四个红酒杯,四人一起碰了一杯。
叶欢的心情很不错,从被高胜男拉出来请客吃饭一直到现在,除了刚刚冤枉花掉的二十块钱小费,便没再花一分钱了,省钱的感觉其实比赚钱更有成就感不得不说,身份地位虽然改变了,叶欢的格局仍旧是那么的狭隘,已然是亿万富翁的他,如今花起钱来还是跟买菜的老太太一样锱铢必较,抠门到家了。
到哪儿都有人请客,上流社会的人管这叫“面子”,叶欢的理解却是哥的这张脸是不是可以当银行卡刷了
刘总派人送了几样时令水果,零食和几瓶叫不出名字的昂贵红酒后,进来打了声招呼便很恭敬地离开了。
林姗一直没跟叶欢和高胜男聊过,表情永远一副清冷的样子,进了包厢便自顾自地走到点歌器前,给自己点了两首歌唱了起来。
高胜男静静坐在叶欢旁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红酒杯,美丽黑亮的眸子不时掠过叶欢的脸,露出深深的担忧。
包厢里,林姗娇甜动听的歌声如泉水般缓缓流淌,沈睿端着酒杯坐在叶欢旁边,笑着与叶欢碰了一杯,道:“2万美金的酒喝起来果然味道大不一样,你小子品位挺不错呀,连便宜都占得这么高雅。”
叶欢干笑道:“哪儿来的品位呀,刚才餐厅里就数这瓶酒卖得最贵,我是哪瓶贵就拿哪瓶,跟高雅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沈睿哈哈大笑,指着叶欢道:“你呀,是个真小人的性子,我可不是骂你,如今这年代,真小人远比伪君子可爱多了。”
叶欢眨眨眼,笑道:“堂哥是真小人还是伪君子”
沈睿愣了一下,苦笑道:“你是我亲兄弟,我也不瞒你,说真的,年少时读过不少圣贤书,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真君子,然而身在官场这些年,多多少少沾了些官场的坏毛病,现在的我,恐怕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了。”
叶欢哈哈笑道:“一个人能坦言自己是伪君子,说明他伪得还不够彻底,用句场面话来说,你这个同志还是可以挽救滴来,堂哥,我们为你这样不纯粹的伪君子干一杯。”
沈睿笑着与叶欢碰杯,轻抿一口,笑道:“听你话的意思,你好像对真小人和伪君子很有好感”
叶欢敛了笑,认真道:“真小人,伪君子,至少他们都活在红尘里,在这滚滚浊世中浮沉,奔波,不论为人处世如何自私自利,为了利益如何的不择手段,至少他们为自己而活,相比之下,那些至纯至善或大奸大恶的人,便让人很讨厌了,因为他们活得不真,一种仿佛是从天堂栽下来的,另一种又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总之,他们不属于人间,不是我们的同类。”
沈睿端着酒杯发了很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