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身上,就才这么几枚铜钱而且听姚訔的意思,这已经不少了。
王竞尧硬了硬头皮,说道:“请姚大人开恩,能否暂借王竞尧一百两纹银,营中弟兄多有受伤,我想也给他们发些奖赏,也好在日后感念大人之恩奋力杀敌。一旦鞑子兵退,王竞尧拼着性命要要还上,或者大可以从王某人的薪俸里扣除。”
姚訔象看个怪物一样看着王竞尧,满眼的不可置信,过了会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一拂袖子说道:“荒谬,荒谬之极,和这种人本官也没有什么可说的。陈大人,那些个话就由你和他说吧,本官实在觉得厌烦。”
王竞尧莫名其妙,不借就不借吧,何必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陈昭走上前来拍了拍王竞尧的肩膀,笑道:“王老弟,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一百两你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吗朝廷最精锐的禁卫军士兵,一年的薪饷才不过三十贯,咱朝廷现在丢了大半壁江山,财政非常吃紧,一贯也就合八百文。待遇如此优厚的禁军,要三到四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够一百两银子。咱的厢军更加不用说了,别说现在战事紧张,处处需要用钱,常州官兵薪饷早已停发,就算有薪饷那会,一年象你这种官衔,也就十贯铜钱,一百两,嘿嘿,只怕你没有十年别想还清。”
这次王竞尧是真的听傻了,肚子里把自己那个时代的电视剧编剧骂了个遍,他发誓有朝一日能够回到现代,一定不再看任何电视。他老以为在古代一百两算不得什么大数目,没想到自己在这要工作十年,还积攒不起这个数目。
陈昭盯着他说道:“我看王老弟你借钱不光是犒劳手下弟兄那么简单吧,我要猜得不错的话,老弟你借钱一定是别有所图。”
看着陈昭老狐狸一样的眼睛,王竞尧知道瞒也瞒不过他,或者此人一旦知道后能给自己帮助也不一定,当下咬了咬牙,把自己想要编练新军的想法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第二十一章 杀人妙计
陈昭听完后频频点头,赞不绝口地说道:“好想法,好想法,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历来重文轻武。军备荒废,否则怎能让鞑子猖狂如此常州得你,天不灭我啊”
话是说得够漂亮了,可王竞尧听了半天,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听到,他原指望的陈昭会慷慨解囊,那更是半点影子也没有。
大失所望的王竞尧,一时间连懒得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他的表情可瞒不过老奸巨猾的陈昭,陈昭笑着说道:“老弟,要说你这人智勇双全,那是当真一点也没有错。不过为人处事贵在坚忍,要善于等待,学会等待,若是连这也学不会,那是成不了什么大事的。”
王竞尧敷衍似的“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也不理会王竞尧的态度,陈昭说道:“姚大人让我转告你,今夜丑时,王应节副统制将会率领五百精兵偷袭敌营,姚大人吩咐,由你带本部兵马,于寅时出城接应,万万不可有误”
王竞尧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不可他们当战争是什么游戏吗我在城楼上看到过鞑子的军营布防,营帐连绵有序,防卫壁垒森严,休说是劫营,就算连靠近也不可能。王应节不去也罢,若是去了必败我常州军队本来就不多,再去了五百,实是抽了我常州脊梁啊”
陈昭叹息了一声:“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姚大人深知用兵之法,精读兵书,难道也看不出其中道理吗”这次王竞尧是真的急了,连嗓音也提高了几分:“莫非说这些都是假的姚大人屁也不懂”
“住口,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辱骂上司”陈昭忽然厉声喝道,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王竞尧也感觉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讪讪地闭上了嘴,心里只是在担心那五百士卒的安危。
陈昭也发觉自己过于严厉,生怕伤了这员自己爱将着之心,他低声道:“其实姚大人又何尝没有看出其中的道理呢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出,姚大人又如何能以奇计重夺常州老弟,世界上的能人不止只有你一个。”
不懂,王竞尧迷茫了起来,他弄不明白的是,姚訔既然已经知道了此去必败,那为什么还要答允王应节的要求。
“因为他是淮东制置使李亭之的外甥啊。”陈昭一边摇头一边解释着道:“李大人忠心报国,那是没得话说,但是这个外甥,嘿嘿。王应节平日里在李大人面前唯唯诺诺,小心谨慎,一旦出任副统制,协助姚大人收复常州后,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性格那是一览无余,有的时候连我们姚大人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性格对于常州保卫战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他有着李大人这层关系,咱们常州想要长久地坚守下去,得依靠朝廷和各方的支援,这个副统制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既然得罪不得,那若是有个机会让王副统制阵亡,以李大人的为国为民的性格来说,那是绝对不会追究的”
说到这陈昭不再往下说了,但这些话却听得素来胆大的王竞尧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寒意从心底涌起。
自己那个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勾心斗角的了,但来到这个时代,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欺骗和出卖,就连一代抗元名将姚訔也是如此。王竞尧只觉得周围到处都充满了谎言和杀机。
为什么自己的国人为什么会这样若是中国人万众一心,同心抗敌,又还有什么力量可以征服我们的国家,征服我们的民族
亡国之祸就在眼前,我的祖国,我的同胞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王竞尧几乎呻吟在心里喃喃说道。
他现在最恨的就是自己只是个小小的营指挥使,说出来的话,只怕除了自己的兄弟以外没人会当真,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掌握了实权,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改变掉这种丑陋的现象。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王竞尧暗自在心底发下了这个誓言。
可是现在大军压境,能不能躲过这一长灾祸还很难说。
“老弟,你也别怪姚大人。”陈昭叹息着说道:“要想死死守住常州,军令政令必须要统一,如果在常州知州头上再加个副统制的指挥,常州军民又该听谁的呢”
王竞尧默默点了点头,也许陈昭大人说的是实情。
“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陈昭收住了感慨:“这些话你我二人知道就可以了。本来按照姚大人的意思,出城救人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不过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带着你的兄弟,能救出多少人就救出多少人吧,这些,可都是我大汉的子民。”
陈昭说完转头向外走去,他的背影看起来苍老憔悴,他的脚步看起来沉重蹒跚。
王竞尧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陈昭大人为了常州,当真殚精竭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非常信任这位大人,甚至愿意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他。
“王大人,夜深了,你还不走吗”正沉思间,忽然从王竞尧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王竞尧回头看去,正是昨夜为他包扎伤口的那个姚訔的女儿,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