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虽然喜爱池文隆,不断给他进官,但总以为他还是个孩子,还需要多加历练,但这时池文隆提出的以正隐奇,出奇制胜的打法,王竞尧颇为称许但他却不无担心地说道:“西南一带岭峻涧深,自古无行人之路,大军恐怕难以通过”
“正因为此处穿山越涧,道路险峻有些地方连飞鸟猿猴都为之发愁蒙古人才想不到我军能从那里通过到时大军只需化整为零,多带绳索软梯,只要能临机决断,这世上没有走湖通地道路”池文隆显得十分自信地说道王竞尧想了会,点了点头,让池文隆自行在军中挑选五千精锐,自己却亲领大军迎击蒙古军队。
这里是一片广袤开阔的黄土地,除了这里那里偶然矗立起地一个叮,不甚高大的土坡和几道千百年来因洪水流泻冲出的深土沟,到处都是坦荡无垠的黄土地,这里既不长庄稼,而且居然也没有树木,只有一些耐旱的生命力极强地小草和荆棘丛,在热风中挺立着瘦削而又倔强地身躯,给这片昏黄的世界点缀上一点点绿色这是一个古老的战场,一个可供大军团作战的天然战场王竞尧命令大军在一条南北走向,约有五六丈宽的大壕堑以东安营扎寨,分上、中、下三军列成品字形阵营并且在壕沟上面搭建了十几座临时木桥进攻时人马可以由桥上通过,拆除后又可以凭沟防守每天到了深夜,王竞尧都派出数十股人马,去蒙古军营骚扰,也不求必胜,得手时,便斩杀其有生力量纵火焚烧其粮草一旦形势不利之时,立刻退回大营,待蒙古人追来,立刻以强弓硬弩将其射退到了白天时候,齐脱必达率领大军前来挑战,要与汉军刀对刀枪对枪决一死战,但任凭他大呼小叫,骂不绝声,直喊到口干舌燥,王竞尧却深沟强栅,坚守营寨,拒不出战
齐脱必达直气得暴跳如雷,那齐脱必达本就性烈如火,怎耐得住这种泡蘑菇似的打法,便率着一万人强行攻寨当蒙古士兵漫山遍野,如汹涌的海水呼啸而来地时候,迎接着他们的,却是蝗群乱蜂,急风骤雨般的箭矢,那些箭矢拖着白色的箭羽,狭着尖利的哨叫,在陈河山的指挥下,象是长了眼睛,专往马胸人脸上射去兵卒、战马一排排倒下去又一排排涌上来,那些侥幸冲到寨前的却被一条大壕沟迎面挡住冲得急的来不及收住缰绳,轰然撞入三四丈深地沟底,顿时颈折骨断,顷刻毙命就如此往来攻守,两军对峙了十日上下齐脱必达不知道汉军葫芦里卖的是啥药正在狐疑不定之间,却收到了王竞尧以长箭射来的战书,约定五日后列阵决战。
王竞尧的估计是,池文隆的奇兵,此时已经应该差不多饶到了敌人身后,用不了五天肯定会发起进攻事实正和王竞尧想的一样,池文隆挑选出地五千精兵,几乎全是来自山里地猎手或者樵夫,一个个彪悍健壮,身手敏捷,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这队人进如深山之后傍山间小路疾速前进越往前走山势越发显得峥嵘,几天由猎人们踏出的蜿蜒小路也都走到了尽头池文隆带着将士们开始爬悬崖攀峭壁,涉溪越涧,摸索着一路前进三天以后队伍进入了一片阴森森的森林之中汉军将士们小心翼翼地前进,他们地脚下,是厚厚的草丛和滑溜溜的山苔围绕着他们的,却是一道道由颤抖着的压枝和百年老藤编结成的墙高大的树木密密层层,挺拔耸立,严密地封锁了企图射进来的阳光,使这里地白天和黑夜也明天什么区别,阴冷而且潮湿这是一个可怕的世界,吐着火信的毒蛇在地面上和树枝间游走,不时地对着汉军将士高昂起奇怪的脑袋摆出一副随时都会攻击的样子猫头鹰和一些不知名的怪鸟会突然飞起,死静的山林中发出一阵扑棱棱的响动,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士兵们挥动着刀剑,斩端那些小胳膊粗的老藤和乱蓬蓬的荆棘,随时警惕着毒蛇猛兽的袭击在一步一试探的前进着脸上、手臂上、脖子上划满了一道道地血痕终于走出了这片暗无天日的树林将士们长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是一条较为平坦的山路,但是这样的路刚走了没有一天,他们便被一道天然的屏障迎面拦住。
这是一座陡峪的高山,暗红色的山石嵯峨陡峻,光溜溜地寸草不生没有树林,没有鸟兽没有山泉,自然也就没有人来,自古没有上山下山地路径汉军将士靠着绳索软梯,你推我拉,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但下江,地路刚走了一半,他们便一下子愣住了,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真正地悬崖绝壁刀削斧砍一般,壁立千尺从上看下去深不见底池文隆皱着眉头,带着几名副将,东南西北四处察看,竟无一条下山的路途只有西南面地一处山势较为缓和,但石面光滑如水脚不能沾,一走上去,立刻就会被摔得仰面朝天
人马已经走到此处,再无退路
池文隆走上了一块巨石,年轻的脸上散发着狂热的光芒:“兄弟们,天无绝人之路陛下就在前面等着我们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咱们也得闯过去咱们都是汉军将士,就算死,也得向着前方倒,是男子汉的,大家跟着我来”
说完,他看也不看众人一眼,拿一条毯子把自己连脑袋带身躯一起裹住,在缓坡处就势一滚如同一截树干似的骨碌碌滚了下去
主帅都不要命了士卒们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们纷纷效法池文隆,以毛毯或者麻单包裹住全身裹不住全身的就仅仅包住脑袋,把眼睛紧紧闭上,心一横,纷纷滚了下去,于是,在这个飞鸟也飞不过的悬崖峭壁的地方,顿时出现了一道千古未见的壮丽景观人体瀑布
五千士卒都下到崖底之后,池文隆不顾面颊上流着血,开始检查他的队伍幸好,崖下千百年来厚厚的杂草树枝掩盖了凌乱地碎石,将士们绝大部分都卒存了下来但还是摔死了百余人,一些摔断了胳膊和腿的士兵,蜷缩在那里痛苦地呻吟着。
“将军快些走吧,不用管我们”受伤地士兵们大口喘着气说道池文隆眼睛里噙着泪水,命令士兵把死难部下的尸体草草掩埋好又留下了一些人照顾伤兵,然后带齐人马,飞速向主战场靠拢如同一把钢刀一般,直插鞑子后背
第二百七十章 隆兴攻防战一
距离王竞尧和齐脱必达约定五日后的日子还有两天时间,未到时刻,蒙古军队背后山头上有两股粗大浓重地烟柱冲天而起,这是池文隆偷袭得手之后发出的信号
接着,在蒙古军营之中便听到人喊马啸杀声震天王竞尧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初级,顿时金鼓阵阵号角齐鸣,三万汉军将士排山倒海一般向蒙古军营冲去林锋、司马南轩、典霸天、韩振这几员汉军骁将,各自抖擞精神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出击。
大汉帝国皇帝王竞尧也是戴盔披甲,跃马挺枪率先杀入敌阵空旷的黄土地上,上万匹战马在纵横奔驰,刀枪相交剑戟来往闪烁着一道道寒光,迸发出阵阵金属碎响声地面上卷起了一股股冲天黄尘,四处飘荡弥散,呛得人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双方的士兵象一群群生死恶斗地野兽,已经杀红了眼有的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抡动大刀长矛,只顾向对方身上猛砍猛刺;有地已经脱掉了战衣,赤膊狂叫着横冲直撞;有的干脆扔掉了手中兵器,与敌人在地上滚爬厮斗你卡着我地喉咙,我咬着你的耳朵突然,一排马队横刺里飞驰过来,刹那间就将他们踏成了肉泥
有人被砍掉了脑袋轰然倒地;有人被砍断了手脚,疼得蜷缩在地上凄厉地哀号着;有人脸颊被削去了一块,下巴上、脖子上淌着鲜红的血水,仍在疯狂地呼叫着同敌人拼杀
到处是鲜血喷涌,到处是残骸断肢,到处是人体马尸;呼喊声、骂娘声、金鼓声、金属撞击声,夹杂着双方士兵们的呐喊助威声平日寂然无声的旷野上,腾起了一股惊天动地地悲壮而又惨烈地乐声
林锋带着上千名骑兵,骤马飞驰,旋风一般冲入了敌阵最深处他那一柄战刀,夹风带电,无人能敌抡动之时,但见白光一闪早有一颗脑袋飞落在地所到之处,蒙古鞑子一片片倒了下去转眼之间就杀开了一条血路,一千余骑已旋风一般杀透了敌阵,来到了蒙古军队的背后却看到池文隆正在带着四五千将士,正拼命的在阵中冲杀两处兵马合到一处,池文隆已飞身纵上了一匹缴获的战马,舞动手中一条枪,与林锋并肩冲刺,又顺原路向东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