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地时候,在平壤城中,谢庭南、郝文谦这些起事将领被元帅丁忠连紧急叫到了军营之中走进元帅的大帐,他们发现丁忠连地脸上充满了喜色。
“太好了,你们知道现在西门外把守的军队是谁是汉军是大汉朝廷地军队”一见他们进来掩饰不住满脸兴奋地说道。
几员起事将领大喜之下,急忙追问元帅如何得知丁忠连将冒死来到城中的崔甲申拉到了他们身边让他对部下详细述说。
崔甲申看着这些军人,有些畏惧地说道:“那个叫庄剑的汉人说了,再让你们明天坚持一天,等到了明夜子时准时打开城门,带着高丽国王和王后,迅速从西门方向撤离平壤城,他会为你们打开一条通道“”忽然,谢庭南“跄踉”一声抽出宝剑,一把架在了崔甲申的脖子上厉声说道:“你是蒙古人派进来的奸细,难道当我不知道吗”
好心进来送信的崔甲申,哪想到这将军会来这么一出,一惊之下,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地上。
丁忠连挥挥手两名亲兵将崔甲申带了出去谢庭南收剑归鞘,说道:“元帅,提防其中有诈,哪有这么巧的蒙古人正好围城汉军就那么巧正好来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丁忠连点了点头:“但这是我们唯一地机会,否则平壤早晚都会被打破,兄弟们迟早会死在这里与其在这等死,不如冒险试上一试这样,咱们分成两路我带着一百名士兵先行出城,文谦,你和庭南在城中看着动静,如果一切安全,你们押着高丽国王和王后,迅速跟随出来万一这是鞑子的骗局,你们立刻关闭城门,千万不可管到我们地安危”
看到部下想要争辩,丁忠连摆摆手说道:“不要再争论了,我是全军元帅这险理当由我来冒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文谦为城中主帅庭南为副帅能坚持多少时候,就坚持多少时候”
几员将领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元帅,艰难地点了点头
但是,事情的进展却远远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就在第二天清晨,起事士兵重新登上城口城楼,准备抵挡鞑子再一次进攻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那些蒙古士兵并没有准备进攻的意思,而是骑着马来回巡梭,并不时地向后面张望几眼,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直到了中午地时候蒙古军营里忽然像是有些热闹起来,并且还不断传来了蒙古士兵的嬉闹之声,偶尔还有几声孩子的哭声,随风传送到平壤城地城楼上。
过了会,几个蒙古人骑着战马来到平壤城下,只点名要丁忠连出来相见等起事士兵告知丁忠连后正在部署着晚上突围事宜的丁忠连一听,心知其中必定有异,急忙带着部下来到城楼。
看到丁忠连出现,蒙古人对着他叫道:“丁万户,我家元帅为你带来了一些人,请你看一下”
说着手向后一挥,接着几十匹战马从蒙古军慢慢踱出,每匹马上就五花大绑着一到两名人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城楼上丁忠连只一看,“哎呀”叫了一声,两眼一给,当场就昏了过去城下地蒙古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也不心急,只在城下耐心等着。
城楼上谢庭南等人大惊急忙扶起元帅见一旁郝文谦已经是泪流满面,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郝文谦垂泪告诉他们,城下的那些囚犯,全是丁忠连丁大元帅的家人。
谢庭南听得面色如土,好半晌“扑通”一声对丁忠连跪下,连连磕头泣泪道:“元帅,是谢庭南对不起你,是谢庭南害苦了你”
正好丁忠连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听到了谢庭南的这番话,虚弱地说道:“天意,天意,从起事一开始我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又怎能怪得了你只是没有想到那鞑子卑鄙如此,竟把他们全部押来这里“扶我去城楼,我要看看我地家人,我要再看他们一眼”
此时城楼下地伯颜得意非凡他也没有想到在大都的大汗居然会派人用快马把丁忠连地家人全部送来高丽这一来丁忠连看到这样的情景,非乖乖地献出城池投降不可他抬头向城楼上看去,见丁忠连在几名叛军士兵的搀扶下巍巍颤颤地出现,他大笑着说道:
“丁万户,大汗见你一个人在高丽,怕你寂寞,所以将你地家人全部都请了来你全家四十五口,今日一个不少全部都在此丁万户,要不要下来与他们相见”
“伯颜,你算是什么英雄好汉,拿我的家人来威胁于我”丁忠连须发张扬,怒骂道:“有本事咱们在战场上一决高低,丁忠连是死是活绝无怨言,可你如此,我丁忠连将来做了鬼也不放过你”
伯颜丝毫也不把他地话放在心上,骑在马上笑道:“你不要拿话语激我,我给你一个时辰若你再不出来投降,那我只能将你全家杀尽斩绝记得,只有一个时辰”
“元帅”城楼上齐刷刷跪倒了一片郝文谦泣不成声地说道:
“将我们全部交出去吧我们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部下丁忠连心中一片惨然那些人里面,有他苍老的父母有他数年没有见面的妻儿还有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孙子他真地现在就打开城门,冲到蒙古人面前,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取家人可眼前这些起事地士兵怎么办
这些部下跟着他南征北战,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现在眼看就有突围的希望了,难道自己能忍心把他们亲自送上不归路丁忠连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茫然失措一边是家人,一边是自己的兄弟,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地上扶起了这些部下:“命这都是命”他惨然笑了下:“我不会出卖弟兄们的,这样也好,就让我的家人和我一起到阴间相会吧”
“元帅”一片哭声之中,丁忠连木然地走到城楼,痴痴地看着城下的那些家人,两行热泪再也止不住地从他的眼中流出他现在恨不得跳下城去,哪怕死了也比亲眼看到自亲人与自己生离死别地好
这时,在城下,被绑在马上地一个中年妇人忽然说道:“大元帅求你把我放了我地夫君最听我的话了我去城下劝劝他,或许有用地。”
伯颜看去,是丁忠连的妻子丁郑氏,他想了下,就算放她去城下,谅她一个女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于是慢慢点了点头。
被从马上放下地丁郑氏对伯颜说道:“大元帅放心,我一定会让我夫君回心转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