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诸将见状无不动容,换成孤傲的项羽,这事是绝对做不出的。
尉缭却是面无表情,只是一转身避开了项庄的跪拜之礼,又淡淡地道:“老朽就是一介山野村夫,受不起上将军如此大礼。”
项庄还是不生气,当下洒然起身,又道:“既然先生不肯赐教,那就算了,樊哙虽然骁勇善战,却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本将军虽只三千溃兵,却也能在翻手之间灭了他”
说此一顿,项庄又道:“钟离昧听令”
“末将在”
“率兵八百,于寿春城北密林中埋伏,但见山中烽火起,便趁虚袭了寿春不必担心城中守军,本将军已于城中暗设伏兵,到时自会打开城门,接应你部进城”
“诺”
“桓楚、季布、萧公角”
“末将在”
“各率五百人,于路埋伏,樊哙大军来时,不要理会,尽管放他们过去,待他们往回败逃时,再沿途截杀”
“诺”
“虞子期”
“末将在”
“率五百人于谷中多备干柴、枯叶、硫磺、火硝等引火之物,记住,要多加伪装,不要太容易被识破,待樊哙大军进谷,再放火烧谷”
“诺”
“高初”
“小人在”
“率五十锐士在此崖上负责接应,待樊哙大军进谷,再举火为号还有,千万别忘了准备一个大吊篮”
“诺”
“荆迁”
“小人在”
“率精兵两百,待明日,随本将军山外诱敌”
“诺”
项庄再一挥手,各将便纷纷转身离去,旋即又各自点起兵丁走了。
项庄这才走到尉缭面前,淡淡地道:“尉缭先生,本将军如此安排,不知道能不能破得樊哙大军”
尉缭翘首向天,还是没有理会项庄。
“看来先生的脾气还不小。”项庄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没关系,本将军能等,总有一天,先生会替楚军出谋划策的,呵呵。”
说罢,项庄便径直走了,只留下尉缭和武涉两人相对。
好半晌后,武涉才半信半疑地道:“先生,上将军这等安排,真能破得樊哙大军”
“自然破得。”在武涉面前,尉缭倒是没有继续保持沉默,当下说道:“不过,既便击破了樊哙大军又能怎样如今楚国根基已失,数十万大军只剩三千,而汉国却是谋臣如云,猛将如雨,甲兵更是数以百万计,楚国要想复兴,几无望矣。”
次日,一大早寿春城内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号角声。
樊哙留下周咎数百残兵守城,自己则点起大军浩浩荡荡地出了城,然后沿着大路直奔西北边的山区而来,就在半刻钟前,斥候队刚刚回报,在西北边的山中发现了楚军溃兵留下的行军炉灶,显然,从寿春逃离的楚军溃兵已经窜进山区了。
行军不到半个时辰,樊哙大军便赶到了斥候队发现的地点。
仔细清点了楚军留下的炉灶数量,樊哙发现楚军溃兵已经不足两千了,显然,在这一路逃亡中,楚军的逃兵现象就从未断过,前天上午楚军溃兵刚被发现时还有四千多,这才不过两天时间,就已经只剩两千不到了。
大军又往前追了二十里地,又发现了楚军的炉灶。
这次发现的炉灶更少,从炉灶数量判断,楚军溃兵已经只剩千余人了,显然,听闻汉军追兵杀到,楚军溃兵的逃兵现象更加严重了,樊哙也不免有些着急,照这情形下去,等他们追上楚军溃兵时,很可能就只剩几百颗人头了。
樊哙摸了摸其中一个炉灶,却意外地发现炉灰居然还是温热的,当下大喜道:“哈,炉灰还是温的,这定是楚军溃兵早上才留下的,他们就在前面不远了,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军速度,追上去,杀光他们,哈哈哈”
樊哙一声令下,汉军顿时便加快了行军速度。
又往前追了不到三十里地,天色堪堪将近中午时,前方山峦后面突然冒起了炊烟,原本已经追得口干舌燥的汉军将士见状顿时神情大振,一个个嗷嗷叫嚣着冲上了山峦,从山峦上往下看去,果然有三五百楚军溃兵正在山背面埋锅造饭。
看到山峦上突然冒出来的汉军追兵,楚军溃兵顿时便炸了窝,扔下锅灶就跑。
有个身穿铠甲还披着虎皮大氅的楚军大将跑了没几步,忽然又转身折了回来,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玉玺呢我的秦王玉玺呢”
正带着大军往山下猛追的樊哙远远听见,顿时心头大喜。
这次刘邦之所以派樊哙领军出征,主要就是为了秦王玉玺
灌婴骑军在乌江边斩杀项羽之后,并未找到秦王玉玺,甚至连项羽素不离身的乌骓马以及美人虞姬都没有找到,所以刘邦怀疑,秦王玉玺很可能已经不在项羽身边,而是被这支事先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楚军残部给带走了。
秦王玉玺对于刘邦来说有多重要,那就不必多说了。
说严重点,刘邦如果得不到玉玺,甚至都无法登基称帝
所以,一经发现这支楚军残部,刘邦便立即派出了最亲信的樊哙率三千精兵前来追杀,而且还专门派了张良前往齐军大营,阻止韩信派兵追杀,因为刘邦担心秦王玉玺落入韩信手里,虽说韩信最近并没有流露反相,可人是会变的,不是吗
樊哙正心头窃喜时,山脚下有个楚军小校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上将军,找着了,找着玉玺了,找着秦王玉玺了”说罢,那楚军小校便将一个锦盒交给了那个身穿铠甲又披着虎皮大氅的楚军大将,那楚军大将接过锦盒,转身就跑。
“都给老子听好了”樊哙拔剑遥指山下狼狈逃窜的楚军大将,厉声大吼道:“身披虎皮大氅的那个家伙是楚国上将军,别让他跑了”
“将军有令,活捉楚国上将军,活捉虎皮大氅”
“将军有令,活捉楚国上将军,活捉虎皮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