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着况家,无需顾忌太多,再说他又不是对邴义州的人下手。
可邴义州这条气是无论如何都顺不下去――你懂不懂江湖规矩啊,出来混多少年了,还不知道在我的地盘动人要先跟我打招呼,问问我的意见再说么
邴书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虽然桂启忠明面上动的只是柳蔚虹这么一个女学生,看似是敲山震虎的小动作。但只要让他成功了一次,下一招肯定就是直接冲柳成邦开刀了。
邴义州哪能让他顺杆往上爬
再来,邴义州也收到风,这篇看似“大逆不道”的文章。在高层中的反响不像外界所想象的那样。邴义州的靠山是军界巨头叶家,从上头辗转传来的消息,居然是最高首长对于这篇文章的态度很奇怪。
据某位叶家大佬说,最高首长在看到这篇文章后,竟还笑着说:“这小丫头还挺有见地。虽然写得夸张点,整个看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之前,过年的时候。最高首长就曾在私人场合里夸过一两次柳家这位千金。听这回最高首长的话,似乎对这篇文章还有点欣赏的意思
不过这种七拐十八弯传出来的话,肯定是失真了的,谁知道最高首长那时候是笑着说还是板着脸说啊。也有人估计,是最高首长不想和柳家撕破脸,才会这么说。
但在邴义州看来,既然最高首长都不想和柳家撕破脸,他就更没必要得罪柳家了。要是他完全不理事,眼看着况家人将柳成邦整垮,柳家说不定也要记恨上他呢。
还有一点。也让邴义州深思。那就是这篇文章,居然不是通过柳家的渠道发出来的。而是通过唐家那个小子唐飞扬的手递上去的。
这件事让很多人想不透,可是从高层传来的信息里,唐家人对唐飞扬的作法也不见得都赞成。难道唐飞扬背着长辈投靠了柳家早听说唐家内部有点问题,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
综合了各方面的情况,邴义州决定不能任由桂启忠胡来,起码不能让他直接对柳家人动手,所以才有了今晚的召见。
柳蔚虹又不是全知全能。更不是邴书记肚里的蛔虫,哪能想清他老人家的心思。倒是柳成邦猜到一点,毕竟桂启忠往日的作为。柳成邦是知道的。
没几天,柳蔚虹就得到了“警报解除”的消息。她的预备党员资格保住了。她当然知道是邴义州出手干涉了此事,于是更好奇况家对于邴书记这次的动作,会有怎样的反应。
桂启忠果然安静了几天。他能成为省委三把手,肯定不是傻瓜,已经回过味了来了,知道自己的作法让邴书记有点不舒服。不过,他认为这回只是邴书记要给他个警告,并不代表邴书记会站在柳家那边。
因此,桂启忠特意去了一趟邴书记的办公室,在汇报了几项工作后,非常诚恳又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反省之意。
人家都低头了,邴义州也没必要死揪着不放,便又恢复到了以往那种不偏不倚的中立立场。
但是不管是邴义州还是柳成邦,或是柳蔚虹,都知道况家绝不会就此消停。
在三日后的省委常委会上,况家果然又出幺蛾子了。
这次常委会是例行会议,和平时一样,先研究了几个人事异动的问题。这次动的干部位置都不太要紧,而且也是出于正常需要调整的,大家都没有意见,一致通过了。
再说,这种动干部的事情,事前肯定都是先沟通好的,这会儿只是走个过场。不是重要位子的高级干部的异动,谁会费神在会上争论这个。
往下,则是一些经济建设问题的讨论。这些问题的讨论自然是由省长牟栋梁主持的。
牟栋梁比邴义州小两岁,但面相却年轻了不少,戴着副玳瑁眼镜,颇有几分学者官员的风度。他本人是技术官员出身,做事比较务实。放这样一个人才到南方省来,也是代表着中央对发展南方省经济的期望。
纯经济建设的问题,其他常委一般不会发表很深入的看法。主要还是那几位相关的负责人在讨论,另外就是主管经济的常务副省长钟地生提出些补充意见。
等讨论完这些内容,离一般会议结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邴义州便环视全场,准备做会议总结。
“邴书记,我有一点关于宣传工作的内容,想要提请大家讨论。”
这个时候,省委宣传部长师振露突然说道。
师振露是位女同志,年纪早过了五十,不过保养得还好。她是从中宣部空降下来的,原先是某大学的政教部主任,后来才调入中宣部工作。据说,她在中宣部工作的时候,得到了某位大佬的赏识――也就是那位况家的二爷,况政局。
看到师振露开口,邴义州和柳成邦都是心中一动,暗叫“来了”。
“邴书记,牟省长,各位同志。”师振露缓缓说道:“进来各地宣传部的负责同志不断来电来函,说是目前有一种很不好的舆论导向。有人试图为当前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泼冷水,尤其在一些高校中,某些思想激进的学生还发表了不太恰当的文章,这样很不好”
好吧,某位“思想激进的学生”她亲爹正好坐在师振露对面,恨不得从眼里射出刀子把这女人刺个三刀六洞。
“宣传部的同志们很气愤,认为有必要正本清源,好好驳斥一下这种歪风邪气,正确引导舆论导向。特别是对高校学生的思想宣传工作,要更加重视。”
师振露说完,扫了柳成邦一眼。柳成邦这时候早把眼中的锋芒收敛起来,端起茶杯默默喝水,好像这件事和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邴义州面无表情地说:“你们宣传部的意见呢”
师振露清咳一声,说:“我们宣传部认为,既然基层大部分同志都有这个要求,那就不妨就这个问题,展开一次全省范围内的讨论。高校方面,最好也有相应的活动。”
“其他同志的意见呢”邴义州又看向其他人。
牟栋梁紧紧闭嘴,哼都不哼半声。
桂启忠左右看了几眼,终于下定决定说:“我认为,师振露同志的意见很好。舆论宣传历来很重要。对于不正确的舆论风向,就是应该坚决驳斥。不然的话,就会把基层干部与群众的思想搞混乱。”
况家有人,柳家在南方省也不是只有柳成邦一个。常务副省长钟地生就是靠近柳家的一员,虽然他排名比桂启忠要靠后,但地位也不算低。
“也不能这么说嘛。每个人都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只要不是故意破坏改革开放,不同的意见也是可以提的。”
他的话中规中矩,不算特别偏帮柳家,可支持的味道谁都能品出来。
“嗯,钟地生同志的话也有道理。问题是已经给基层的同志造成了一定的思想混乱,我认为省委还是应该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态度,也好让基层的同志们安心工作,不被错误的舆论所影响。”
师振露言辞了得,虽然是笑着说话,却在不经意间将柳蔚虹那篇文章的观点定性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