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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行各业的人都要,记住,身家底子必须要干净,朝上查三代,身家不清白的,资质再好咱都不能要。老弟兄们每人带十个徒弟,赶紧把这批人训练出来。我再找个好老师,给他们教教搏击之术,以后被人发现了也不能光脚底抹油呀,能出手干掉敌人不是更好”

方铮觉得,不能光将影子发展成打探情报的机构,那样跟武侠小说里的丐帮有什么区别人家丐帮好歹还有个降龙十八掌呢。他想将影子机构里的每个成员训练成古代的特种兵,集潜伏,刺探,摸哨,偷营,暗杀等本事于一身的特殊型人才,如果将来有这么一股强大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以后上街调戏良家妇女,谁不得忍气吞声,逆来顺受敢龇牙,灭了他

温森恭声称是,将方铮的吩咐一一记下。

“哎,老温呀,涨工资了是不是得请客呀”正事说完,方铮忽然笑眯眯的问道。

温森一楞,接着立马识趣的陪笑道:“当然,那是当然,方大人有雅兴,您尽管挑地方,属下一定将您侍侯得周周到到”

方铮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沉吟道:“嗯邀月楼的八珍宴不错,上次跟萧怀远吃过一次,总共也就一百多两银子一桌吧”

“扑通”

“你怎么了”

温森擦着汗强笑道:“没什么,八八珍宴,没问题属下请您”找几个相熟的老弟兄凑一凑,应该吃得起了。

方铮横了温森一眼:“没出息劲儿我像那种敲诈下属的无耻之人吗去,把没出任务的老弟兄们都叫上,今晚邀月楼,本大人请大伙吃八珍宴,酒肉管饱,敞开了吃喝,找小姐陪酒自费。”

方大少爷手头存不住银子,有了钱就想花差花差,再说跟影子的老弟兄打好关系,这对他的将来也很重要,几百两银子办几桌酒席,拉近了上下属的关系,又收买了人心,何乐而不为

潘尚书府。

夜已深沉,潘尚书的书房里仍点着灯。

林青山恭谨的站在潘尚书身旁,半垂着头,眼角的余光暗暗观察着老尚书的表情。

潘尚书面色沉静,一双浑浊的老眼出神的注视着书桌上那盏摇晃不定的油灯。

林青山伸出手,将油灯里的灯芯稍稍拨亮了一点,整个书房显得明亮了不少,也将潘尚书那张布满了皱纹和老人斑的老脸照得更加清晰可见。

老尚书毕竟还是老了啊林青山在心底默默叹息了一声。

“你这些日子的情况如何”潘尚书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问得很含糊,也许潜意识里他很反感“谋反”这个词儿,虽然紧锣密鼓的在谋划着这件事,但他一直不愿说得太直白,仿佛这样便能得到些许安慰,至少表面上维持着一个“忠臣”的体面,类似于一种掩耳盗铃的心理。

“回老大人的话,门下近日暗中拜访了朝中靠向我们这一系的四品以上官员三十七人,悄悄试探了一下他们的态度,发现完全忠于老大人的有二十八人,剩下的九名官员皆是含含糊糊,摇摆不定。”

潘尚书捋着胡须自负的笑了,他没有料错,天下官员,半数出于他的门下,以至于如今华朝很多官员只知潘恩师,而不知有皇帝,有了如此强大的士族基础,大事可定矣。

“那些世家门阀怎么说”潘尚书的笑容很快便收敛下来,现在还不是笑的时候,离成功越近,就代表着越凶险。

华朝与所有的封建王朝一样,统治阶级壁垒分明,有通过科举跃过龙门的寒门士子,也有世代为官的官宦家族,更有一些为数不多,但势力庞大的世家门阀,这些世家平日处事低调,与当朝的统治者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在无论在朝中还是在民间,他们的能量都是不可小觑的,盛世之时埋头积累人脉和财富,乱世之时这些世家完全有能力登高一呼,兴风作浪,聚民成兵,窥伺神器。

潘尚书现在最在意的,不是朝中那些不服从他的官员,而是这些平时看着蔫头蔫脑,但关键时刻却有能力给予自己致命一击的世家门阀们,他们的态度决定着自己能否坐上那张人人为之疯狂的宝座。

“回老大人的话,那些世家门阀态度不一,有的事不关己,有的冷眼旁观,有的也表示,江山姓什么不重要,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家族,他们无所谓。”

看了看潘尚书欲言又止的表情,林青山赶紧补充道:“老大人放心,门下接触的都是这些世家中能拿事的核心人物,而且话说得很隐晦,断不会泄露出去。亏得老大人多年来与他们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不少世家都很看好老大人。”

潘尚书的表情明显轻松下来,半靠在椅背上,满意的闭上了眼假寐。

林青山嗫嚅了几下嘴唇,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老大人与军中那几位将领”

“呵呵,青山啊,办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其他的老夫自有主张。”潘尚书眼睛都没睁开,呵呵笑道。

林青山恭声应是,他明白,尽管如今与老大人绑在了同一条船上,但以老大人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毫无保留的,哪怕是他最亲信的人。

忽然睁开了眼,潘尚书老眼精光四射,沉声问道:“太子和方铮这两人近日在做什么”

林青山一直很奇怪,太子倒也罢了,为何老大人会如此关注方铮这样一个皇上面前的弄臣的动静,一个无关大局的小卒而已,有何值得重视之处

心里不屑,林青山嘴上仍恭声道:“萧怀远传来消息,太子殿下近日忙着筹备赏花会,似是不问世事,对目前京中局势仿佛一无所觉。至于方铮,门下已派人盯紧了他,此人每日坑蒙拐骗,吃喝玩乐,实在不知”

话未说完,窗外传来“喀啦”一声,林青山暴起身形,警觉的大喝道:“外面是谁”

接着传来狗吠声,一队巡逻的护院敲着锣由远及近,纷纷大喊道:“抓刺客”

林青山回过头来,却大吃一惊,平日素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老大人,此刻如同一个被人当场逮住的惯偷似的,脸色苍白,冷汗淋漓,一双浑浊的老眼满是惊怖之色,口中喃喃道:“谁此人是谁派来的莫非我等密谋之事已被他察觉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接着潘尚书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行动之敏捷,根本不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厉声吩咐道:“快快一定要抓住此人,死活不论万万不可让他逃出府去”此时的潘尚书如同发了疯一般,显得歇斯底里,老眼布满血丝,睁得大大的,就像犯人临刑前看着即将落下的鬼头大刀一般,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林青山心中一凛,他知道刚才与老大人商议之事若是泄露出去,将会惹来多大的弥天之祸,来不及行礼,林青山急忙跑出书房部署护院去了。

潘尚书如同瘫软了似的,坐在椅子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恐惧渐渐笼罩心头,他失神的注视着书桌上的油灯,刚刚拨亮的灯芯,一经燃烧,光亮又渐渐弱了下去,室外忽然拂过一阵微微的夜风,小如黄豆的灯光,奋力摇晃了几下,终于抗不住夜风的轻拂,熄了。

黑暗中的潘尚书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忽然失声大叫起来。叫声在深夜的潘府上空回荡着,一如关在笼中的困兽,凄厉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