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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是吧果然抄得很干净啊潘府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方铮尴尬地笑道:“意外,纯属意外,皇上您若早下圣旨把潘府赐给微臣,微臣说什么也不会烧的”

皇上重重一哼,将一本帐簿扔到方铮面前,沉声道:“五百多人,查抄了一整天,上交国库的只有十八万两银子,方爱卿,你作何解释啊”

方铮吓得冷汗淋漓,贪污的事儿,他早就知道瞒不过皇上,毕竟是五百多人一起行动,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微臣该死微臣有罪”方铮非常光棍的扑通一声跪下,承认了贪污。皇上曾经说过,天底下的事,只要他想知道的,一件都逃不出他的眼睛。经过多次验证后,方铮认为这句话是真的,此时若再抵赖,便不合时宜了。

“哼”皇上又重重一哼,接着语气变得平缓:“罢了,就算是朕送给宓儿的嫁妆吧,你们大婚之日,适逢潘逆谋反,搅了你们的兴致,朕一直觉得对不住宓儿。你贪墨的那些银子,便当作朕补偿给你们的心意吧。”

可不嘛,害我和长平洞房都拖延了好些日子,就凭这个,你补偿我一百万两银子都不够,方铮忽然对自己的贪污行为感到理直气壮起来。

“不过朕告诉你,这次是例外,而且是唯一的例外,下次若再让朕知道你贪墨银子,朕便让你知道何谓国法森严明白了吗”皇上声音异常严厉。

方铮立马眉开眼笑,并极尽谄媚的大拍马屁:“明白,大大的明白皇上果然是一代仁君,同时也是一位好父亲,当然,更是微臣的好岳父皇上,您累吗用不用微臣给您按揉一下肩膀渴吗微臣给您倒杯茶吧”

皇上微微一笑:“算了,你献上的殷勤昂贵得很,朕消受不起。你坐吧,朕今日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朕最近对朝堂的安排,你有什么想法”

皇上的话说得比较隐晦,但方铮知道意思,毕竟胖子和方铮都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无缘无故将他们捧到一个众矢之的的位置上,皇上自然要对他们有所交代。

方铮笑得很纯洁:“没想法,没任何想法,呵呵,皇上明见万里,高屋建瓴,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英明之极的”

有想法也不能说,他总不能告诉皇上,我和胖子打算联手把你立的太子给拉下来,您没意见吧

估计下一秒方铮就得进天牢,半个月之后,他就跟潘尚书似的,被刽子手剐成一片儿一片儿的

皇上似笑非笑的盯着方铮,盯得方铮一阵心虚,暗忖着他不会知道什么了吧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得人家心里毛毛的

“朕知道你多少也猜出了朕的用意,不论你和无病理不理解,朕只能告诉你,朕对你们并没有恶意,就算朕百年之后,太子即位,朕也会妥善安排好你们将来的处境。站在长辈的立场来说,你是朕的女婿,无病是朕的亲儿子,朕又怎会眼看着你们将来处境艰难更何况你对朕还有救驾之恩,若说忠君之心,满朝之中,朕惟独对你是最放心的。”

皇上的话给方铮吃了颗定心丸,方铮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放松。

原本方铮以为帝王无情,鸟尽便弓藏,方铮拼了命为他搬救兵,可他事后却利用自己和胖子搞什么制衡,这多少让方铮有些寒心,没想到这位岳父大人还是挺有人情味的,连后路都为他安排好了。帝王,也不见得都是无情的。

“还有一件事,说来也许算是家丑,不过你是朕的女婿,叛军入城那晚又是你出城搬的救兵,朕不说你也知道。那晚神策军营彻夜不眠,军士枕戈待旦,但神策军却未发一兵一卒,后来神策军大将刘长生向朕解释,说什么城内情况不明,不敢轻易发兵,怕被人怀疑谋反云云,哼借口倒是找得好,可朕却一个字都不信”

“朕现在怀疑,神策军那晚按兵不动,有可能是太子主使,甚至,太子当时就在神策军中他们打的是黄雀在后的主意。潘逆若擒住朕或者杀了朕,太子便会毫不犹豫的攻城,名正言顺的歼灭叛军,然后登基称帝。”

方铮插言道:“将神策军的刘长生抓来审问一番不就行了吗皇上您若把刘长生交给微臣新训练的影子属下,三天之内便会审出结果来”

皇上冷笑道:“你审不了了,刘长生在叛乱结束后的第三天,莫名其妙暴毙在家中,太医说,他死于急症。”

“这个节骨眼上挂了皇上,这事儿可有点不正常啊”

皇上笑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靠什么话什么叫连我都看出来了显得我比别人档次低了很多似的。

皇上叹了口气,语气显得萧瑟落寞:“若真是太子幕后指使,那么朕这个父亲做得也太失败了”

“皇上,您别这么说,其实您做得很成功了,您瞧,您还有个听话又孝顺的儿子无病呀,还有我这个女婿,不也对您忠心耿耿么有这么好的儿子和女婿,您应该偷着乐才对呀”方铮丝毫不以为耻的夸着自己。

“”

太子府内。

太子在后殿寝宫踱着步,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焦急。

范瑞告进,太子迎上前去,问道:“怎样可有消息”

范瑞摇头道:“很难说皇上有没有怀疑,刘长生死后,皇上派了太医去查验,太医禀报说是急症,皇上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刚才皇上又宣了方铮进宫,屏退了左右,不知二人谈论些什么。”

太子叹了口气道:“孤这一步走得太急了。刘长生一死,岂非显得孤在欲盖弥彰了么”

范瑞低声道:“殿下请恕在下放肆,刘长生必须死,他若不死,等皇上审问他时,他肯定会攀咬出殿下,那时可就大事不妙了。如今死如对证,皇上纵然对此事有怀疑,也没办法查证。殿下只消安心等此事平息便是,仅凭怀疑,皇上是不会对您怎样的。更何况更何况如今殿下手中掌握的力量不小,就算皇上要废黜殿下,却也不得不思量一番。我们与潘尚书不同,他是仓促起事,而我们,已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东风”

“东风就是大臣们的倾向和拥护,殿下若得到文臣们的支持,又有武将们的效忠,届时百官上书,请求皇上禅位,皇上恐怕也无法可施。届时殿下兵不血刃得登大宝,避免了父子相残,就算京中的福王,和外地就藩的几位王爷,他们也无话可说”

太子闻言笑了,笑得很开心:“给孤下帖子,请朝中几位老臣来孤的府中,孤欲与各位老臣饮宴一番,孤还有几件朝政不懂如何处理,顺便向各位老臣请教,呵呵”

“殿下英明,朝中因潘党谋逆一案,大批官员获罪,很多候补官员被临时提拔上来,若殿下能取得朝中老臣的好感,然后再拉拢这批毫无根基的新晋官员,殿下之大事可成矣”

“多谢先生提醒,孤知道怎么做了,呵呵”

方铮出宫时已近深夜,秋星稀淡,月色无光,晚风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在空旷的西宫广场上肆意呼啸。

方铮缩了缩脖子,浑身打了几个冷战。

今儿可真是典型的月黑风高之夜啊,这么冷的天气,适合在家里舒舒服服烤着炭火,老婆再给我烫壶酒,弄几样小菜,一边搂着老婆,一边喝着小酒,啧啧,爽啊赶紧回家去

皇上宣方铮进宫时,方铮是一路走来的,这会儿回去也没马车。方铮将衣衫的领口紧了紧,双手抱胸便往家里走去。

离家还有一里路左右,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显得很是急促。

方铮回头一看,见两个太监模样的人赶上前来,见到方铮,二人面色一喜,赶紧叫道:“方大人,方大人请留步”

方铮缩着脖子,朝手上呵了口热气,然后搓了搓冻得有些麻木的手,问道:“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