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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5(2 / 2)

朵儿因奉命往洪家去,携了玉姐、九哥所赐之物,家中也不以寻常奴婢看她,引她往后头来看珍哥。朵儿眼中,旧主人家自是样样都好,又说玉姐在宫中也是好。秀英犹不知内情,她自家生了儿子,不免为女儿操心,拉着朵儿问长问短,且问玉姐有无身孕事。

朵儿心道,如今烦恼且来不及,哪还有心做这个哩又不会编话,还是小喜笑着解围:“她还是黄花闺女哩,如何”秀英也是失笑。朵儿又要见一见李妈妈,将些个私房与她。又见小茶夫妇,说玉姐关切之意,留玉姐与小茶孩子两匹宫绸。

因要复命,不便久留,问好便出。到得门外,却见许多车轿往这边来,朵儿心中不由惊奇。且不急回,往一旁避了,拉了程实娘子问:“怎这几多人来都是个谁”程实娘子道:“都是与家里大官人识得的咦我倒好有几个不认得哩,我去打听来。”

朵儿一等两等却等来个大消息除开霁南侯府、义安侯府等处,梁宿、苏正、丁玮等亦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存稿箱,下一章如果出差回来得早,就现码,如果晚,就天窗。

85、势成

却说洪谦接着玉姐传信“安刘必勃”四字,恰是他心中所想。昔年因苏先生授课,父女两个好做同学,有些个话不好与苏先生说,便私下嘲讽。说这“安刘必勃”时,便说此辈虽安汉室,亦是乱臣贼子,直将天子血脉玩弄于股掌之间。为方便汉文登基,竟生生给惠帝一气扣了数顶绿帽子,真是难得的“忠臣”

想那惠帝共有六子,这些个重臣们竟说都不是惠帝的儿子,都是吕氏之子。彼时父女两个看了,几要将肚皮笑破:一个不是,两个不是,难不成六个都不是不成吕太后女主称制,而天下清平,太史公称其“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用,罪人是稀,民务稼穑,衣食滋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失心疯的主儿,放着孙子不要,非要拿吕氏子来冒充。便是惠帝不能生,旁取了孩子来冒充,也用不着这么多。

照洪谦的话说便是:“这等私密之事,唯恐旁人知晓,做一次两次都嫌心惊。非得偷弄了六个来,是生怕做得少了,留下的痕迹少、旁人看不出么所谓画蛇添足是也。”

然也说吕后之不智,舍本而求末,拼了命地壮大吕氏之势,生恐吕氏一弱便叫人欺负了去。洪谦便问玉姐当如何做,玉姐笑道:“其时齐王肥、吴王濞尚在,尤其吴王,多好的靶子又赵隐王如意,高祖言之类己,汉高何等样人年近三旬一事无成,浣足见郦生、溺儒生冠中,无赖耳,像他也是个小无赖,又有戚氏那样的母亲,放他母子去,必反。外有强敌,内中人便不得不一心,不数年,人心渐服,天下稳坐。惠帝江山既稳,又怎么会不尊崇舅家何必要将鲁元之女与惠帝为后酂、留、绛、曲逆等功臣之家无女耶哪个不可为后又几家又无子耶竟寻不出一个好儿郎来配鲁元之女”

洪谦深以为然,又说这周勃等人,固为汉室,亦有私心,无论因何,实显臣下之能。无知之人常以天下之可悉决于天子,却不知纵身为天子,也有许多不如意事。譬如汉高欲易储,众臣不乐,事便不遂。吕太后去后,众臣不愿吕氏得势,连惠帝都成了替人养儿子的乌龟。真个天下没他们做不出的事来了。1

如今接着玉姐传信,心下了然。以汉高、吕后之刚强,尚不能奈他们何,何况当今本朝大臣虽不似汉初功臣有开国之大功,当今官家比汉高更是天渊之别。梁宿等不须再投胎,也能做一回周勃,官家便是再投一百回胎,也未必能变成得成汉高。而陈氏在这些个人眼里,为祸已类吕氏,是以洪谦于局势并不悲观。

自晓得宫才人有孕,洪谦便将眼一眯,管他是不是官家,敢将他女儿女婿想用便用、用完就扔,他是不肯干休的。这个不肯干休,也不休他去谋反逼宫,只消一派宴如,显得宠辱不惊,又约束家下,不做违法之事,不做串连之举,自然有人评定是非。周勃等议迎立代立,便是因其安份势孤。

洪谦又登郦玉堂之门,说其约束亲戚,一番作派下来,到珍哥降生之后,果有了回报。苏先生、郦玉堂来,并不稀奇,两侯府与洪谦有些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是寻常。梁宿、丁玮亲来,便有些不能说的意味了。

洪谦也不戳破,先谢诸人来贺他家弄璋之喜,邀诸人就坐,自家相陪,只管说些家长里短。因霁南侯府来人,朱珏乃朱沛嗣子,这身份与九哥实有异曲同工之妙。见了苏先生,忙上前问好他虽荫入国子监,却投了石渠书院做了苏先生的学生。

及宴,朱珏侍立于朱震之侧而非朱雷之畔,梁宿便赞这孩子“眼里心里明白”,丁玮笑道:“这是自然,礼不可乱。”

谈笑间,几人已将立场表明,却是甚露骨的话儿也不曾说。苏先生酒酣处,拉着洪谦的手儿道:“我总看不透你,看你做事像要滑手,却每每守着良心,只盼你始终如一。你今也有儿子了,得空时,告诉程翁一声儿才好。”

洪谦肃容道:“金哥尚幼,待他再长些儿,必要他亲还江州去祭一祭祖、修一修坟我既允叫他从母姓,纵心里一般疼爱,也不敢忘他是承旁人家嗣的。程家在那处还有一门亲戚,这些年承蒙照看,也不可抛到脑后。否则,何以立足”

梁宿、丁玮做官做得成了精的人儿,看他这样儿也放心。洪谦已上了墙了,他的名声颇佳,虽是外戚,却也是清流,进便是周公、退便是王莽,虽权位不及姬、王二人,意思总是差不多的,他总须爱惜羽毛。这样一个人,又有几分义气,虽与二侯府有些个不太清白的关系,却也无伤大雅他已姓了洪了。洪氏实比陈氏强了太多若是先时齐、鲁二王在时,必择其一,诸臣也只能咬牙与陈氏周旋二十年。如今有九哥摆在这里,休说礼法,单说人情,诸臣也没有一个脑子里想着陈氏的。

无须盟誓,不必立契,几人对一对眼儿,便成了朋友。

不几日,宫中消息正证他们不曾看走眼。

却说自宫才人有孕,宫中风向便略有些儿微妙,东宫依旧只管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儿,余事不问。崇庆殿却忙碌了起来,不但忙,又欢笑。慈寿殿倒平静,便是淑妃,也只选了三、四个相貌端正的宫人,悄悄补与官家,并不敢有过份之举。

玉姐虽耳闻了些儿风声,却只作不知,她早说“儿媳妇不问公公房里事”,皇后叫她臊了一鼻子灰,旁人谁个还去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