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
其实,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停止。
这两天实在是有点累,不仅是涂遥,我也有点疲倦。尽管还满心惦记着要把空调打高一点,以免某个喜欢踹被子的醉鬼感冒,我还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连袜子都没脱,就这样睡着了。
我是被热醒的。
全身都是汗,身上压着许多东西,头发都黏在脖子上,我被热得满肚子都是火,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发现整个房间都一片黑暗。
然后我才发现,压在我身上的不是涂遥,是被子。
涂遥就坐在我身边,盘腿坐在床上,玩牌一样,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些纸张。
“你在看什么”我艰难爬起来,腿被压得发麻,像无数蚂蚁在里面爬。
“先别起来。”他伸手按住我,发现我腿麻,探身过来,伸手抓住我脚踝,他一碰,我脚顿时阵阵发麻,软针扎一样,我抓住他肩膀:“别碰,很痒”
就算在黑暗里,还可以清晰看到他嘴角上翘,小恶魔一样。
他揉了揉我头发。
“大叔,你啊,真是”
这种没大没小的宠溺语气算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头,靠在涂遥递来的枕头上,等脚麻的感觉渐渐过去,瞥了一眼他趁我不注意收拢在一边的那些纸张:“这是什么”
“啊,还是被发现了”他有点懊恼似的,揉了揉鼻子,伸手开了床头灯:“本来准备明天再给大叔的。”
不知道这酒店怎么想的,床头灯是暧昧的深红色,一副要拍片的样子,涂遥把那些纸张在我面前摊开来,我仔细辨认:“户口本”
“还有存折,房产证,”他一样样摆给我看,最后长舒一口气,双手撑在床上,抬起眼睛,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呐,大叔,这是我全部身家了。”
这种“我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你管”的架势算是怎么回事
“你把它们拿出来干什么”我戒备地看着他。
他把那叠东西推到我面前:“大叔是我的经纪人,这些当然要交给大叔管了”
“谁说经纪人要管这个的”我忙不迭地躲:“你以前交给乐盈了吗”
他怔了一下:“没有啊。”
“那你交给我干什么”
他睁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大叔是大叔,大叔和乐姐又不一样。”
我对这个有着诡异逻辑的少年无语了。
“大叔”
“回你床上睡觉,别吵我。”
“大叔你把它们收起来了没有”
“收起来了。”
“少骗人,你明明放在我行李箱里,我看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忍无可忍,掀开身上的毯子,与蹲在沙发边的涂遥对峙着:“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给我算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给你当经纪人”
“大叔。”他趴在沙发边缘,明亮眼睛,低声叫我。
明明脑子里一团乱麻,烦得只想发一顿脾气,被他一看,却不自觉地整个人都温和起来。
我无奈地看着他。
“大叔,我是认真的。”他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我。
“我并不是想大叔当乐姐那样的经纪人。”他伸手放在我手背上,掌心带着熟悉温度,眼神这样诚恳:“我没有骗过大叔,我愿意把我赚的钱,全部分一半给大叔。我要大叔一直给我当经纪人,我会超过齐楚,我会让大叔像凌蓝秋一样,站上金熊奖的舞台。”
他目光这样灼热,我竟然不敢和他对视。
齐楚曾经问我,我说的那些,要造就一个天王的梦想,是不是骗他的。
其实我没有骗他。
我是真的很想,打造出一个耀眼的天王,镇压一整个年代,以后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提起这个年代,提起娱乐业,就会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惜他让我失望了。
他可以不够世故,不够圆滑,他也可以不喜欢我,他甚至还可以没有好演技,没有强大到足以成为时代标志的声音。
但他不能,把别的事,放在他的梦想之前。
尤其是,那件“别的事”,只是一个满口谎言的,轻浮幼稚的谋杀犯。
是他骗了我。
一个男人,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去承诺。没有那个决心和觉悟,就别说你想做天王。
只是一场滑稽的恋爱而已,他不辨是非也可以,不管黑白也可以。但是作为一个人,恩怨不分,利害不明,区区一个小明星,就不自量力地卷进这场景赵两家的大矛盾里,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他想做天王。
“大叔你现在愿意做我的经纪人了吗”
“”
“大叔是答应了吗”
“闭嘴,去睡你的觉。”
“大叔是答应了,是吧是吧”愉悦到可以感染别人的声音。
“”
“那大叔怎么不回去和我睡一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再让你们hay一段时间,啦啦啦。
52、识趣
睡到早上七点。
匆匆洗漱,叫了早餐来吃,去卧室看了看,涂遥还在睡,给他订好闹钟,叫了早餐,一边打陆芸白电话,一边往外面走。
这女人性格虽然没凌蓝秋那么强硬,但也厉害得很,拼命三娘一个。当年陆赫拍个纪录片,乐综不少艺人去客串,齐楚林小白都去了。陆芸白这女人,忙到半夜三点,还叫上凌蓝秋去吃夜宵。两个女人,不知道去吃了什么奇怪东西,凌蓝秋吐了一晚上,第二天带林小白飞国外录圣诞专辑。陆芸白也强悍,上吐下泻,据说打了一晚上吊针,第二天七点准时出现在片场,面如纸白,披个毯子,瘫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