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手下人必定跑过来,哭着喊着向我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果然何娘子在门外看到了方应物的长随娄天化,又见娄天化气喘吁吁、慌慌张张,语焉不详的喊着:“大事不妙了,敝东家让我来找何娘子,说是何娘子知道怎么办”
呃真让汪公子说中了何娘子想道,便将娄天化请进大堂,仔细问起话来。随后何娘子让娄天化等着,她则进了后院去向汪太监禀报。
汪芷也知道前面的动静,见何娘子回来禀报,便抢先问道:“方应物派人来报信了”
何娘子点点头,汪芷拍案叫道:“这会儿倒想起我来了你就回复他,就说方应物行为不端,活该吃苦头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死不了人”
何娘子神情古怪,等汪芷说完,才回话道:“不是方老爷被抓走,听那娄天化说,被捉走的是方老爷好友项成贤”
汪芷顿时愕然,那群锦衣卫旗校都是蠢猪么大活人怎么也会抓错
先前方应物眼看被羞辱时,突然闯进来的锦衣卫确实是汪太监的手笔。他们奉的命令是,先摆出争风吃醋架势,然后用暴力把姓方的捉走,不过力度轻一点,不许下重手。当然汪芷并不知道,自己这道命令反而救了方应物一次。
这样简单明确的一道命令,怎么就抓错人了汪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又问道:“那方应物人去了哪里为什么是娄天化来这里求救”
至于为什么与汪公子的预料出现了偏差,何娘子更不明白,不过她倒是知道方应物去向。“听娄天化说,还有另一伙人与方老爷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方老爷势单力薄打不过,险些遭到羞辱。所以现在方老爷怒气冲天的去找王越王老大人借人手去了,要杀回去报复呢。”
汪芷越发觉得今天的事儿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古怪,冷笑道:“他倒是挺知趣,不敢为了欢场争风事情来找东厂借人。”
何娘子又补充道:“娄天化还说,对方那边有万首辅不过奴家怀疑这是娄天化胡言乱语。”
汪芷也有点不能相信,当即吩咐道:“速速遣人去坊司胡同那边打听消息如果方应物借了人去闹,肯定有大动静”
此后汪芷继续在何娘子酒家里面等候,不到一个时辰,便得到了回报,“坊司胡同街面上快炸锅了有人逞强恃勇,把万首辅的家奴随从都给打了,还扒光了外衣丢在街道上”
汪芷与何娘子面面相觑,还真有这样的事情愣了片刻,汪芷忽然想起什么,喜形于色的连连鼓掌道:“那万安遭到这样奇耻大辱,岂肯善罢甘休
以万安的品性,为了报复方应物,肯定是阴的阳的各种招数都要使出来你说在这种时候,我搬到他隔壁去,他还敢说半个不字么”
何娘子无语,人生还真是塞翁失马福祸相依啊,全看从什么角度想
话说方应物隔壁的宅院,早被汪芷拿下了,但是在方应物极力反对之下,汪芷始终下不了决心将此处设为外宅,生怕惹得方应物真生气。如果只为了区区住宅问题,与情人翻脸实在不值当。
但这回方应物面临首辅无差别、不择手段的报复时,肯定急需安全感。如果东厂提督若搬到隔壁,必定安全警戒遍及周围,方应物自然就沾光了,他能拒绝这样的诱惑么
何娘子想明白后反问道:“汪公子想的虽好,但方老爷肯答应么或许他另有对策,不需要你插手。”
汪芷阴测测的笑了几声,“你说要不要制造点事情恐吓他一番反正手尾高明点,可以全推到万安头上。等方应物被吓过后,我就成了救命药方啊,他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何娘子被汪芷的奇葩念头吓了一跳,劝阻道:“最好不要”
此时方应物正在与老泰山斗智斗勇,如果他知道汪芷的念头,肯定要哀叹一声“日子不能过了”。他摊上了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身边人人都是各怀小心思的模样未完待续
第七百一十八章 尽人事听天命
方应物知道,万安当前大概要集中精力在废立太子之事上头,可能暂时顾不上自己。毕竟自己是已经离开庙堂的人物,此时为自己浪费时间和精力不明智。但是也可以肯定,无论废立太子是否成功,一旦让万安从中抽身出来,必将凶猛的报复自己。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罢,先把眼前的事情先做好了,方应物只能如此想道。之后方应物专注于朝堂,耐心等候着时机。
一连两天过去,好友洪松找上门来了,见了方应物便当头问道:“项贤弟那天说要与你去坊司胡同,然后却失踪两日,他究竟去了哪里”
失踪两日方应物十分诧异,连忙将娄天化喊来,质问道:“当日我叫你去何娘子酒家,你是怎么说的怎么没见项兄被救出来”
娄天化只能叫天屈,“在下确实按照方老爷所言,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那边。但后面究竟怎么的,就不是在下所能掌握了。”
方应物惊疑不定,连忙亲自去了东城何娘子酒家那里,发了狠话让汪芷过来相见。不过等了半天才等来,这并不是汪太监故意摆谱,实在是如今她不如过去自由了。
方应物并没计较这些,当然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敢计较,只能发问道:“前日夜间,我好友项成贤误打误撞的被官军捉走,那娄天化都禀报给你了罢为何项成贤至今还在失踪”
项成贤项御史汪芷愣了愣,随即恍然,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听到消息,她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将东厂搬到西城、然后外宅搬到方应物隔壁去,于是就把项成贤丢到脑后了。
厂公不下令,那些执行命令的官军自然不会放人,于是悲催的项大御史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被关押了两天。
被方应物上门要人,汪芷不免因为这小小失误有些尴尬,“我一听到捉拿的不是你,就没上心了,然后忙于公务就忘了这回事。”
方应物从汪芷的话里听出点异样来,与心里古怪感觉互相映证,便起了疑心。“一听捉拿的不是我瞧这意思,好像你事先就默认了我会被捉拿”
汪芷神情极其不自然,顾左右而言它道:“你太多疑了,想的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