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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叮嘱的话他说不出,再冷言冷语他做不出,不为人知的一份亏欠更是无从道出。

这是他迟迟不能去见虞绍筠的原因。

叶昔昭看着他一步步趋近,视线变得模糊。她别开脸,深深吸进一口气,忍下泛滥成灾的酸楚。

虞绍衡沐浴更衣之后,在室内坐了片刻,出声唤她:“昔昭。”

叶昔昭转到室内,到了他身后。

“说说话。”虞绍衡指了指一旁座椅,“想知道的事,你问,我答,要我讲给你听太难了。”

他对她总是这般的迁就,从不计较对她付出多少,从不曾责怪她不知好歹

叶昔昭轻轻摇头,“不说了,不说那些。”

虞绍衡听出她语声闷闷的,心慌起来,将她带到面前,安置在怀里,柔声询问:“出什么事了么”

“没有。”叶昔昭环住他肩颈,下巴抵着他肩头,“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怎么”虞绍衡说着,要板过她的脸细究神色。

叶昔昭用力地摇头,“没事,真没事。”手臂愈发用力地环住他,“抱抱我。”

虞绍衡不擅长安抚人情绪,此时只得依言抱住她,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不再言语,不想引得她情绪愈发低落。

叶昔昭用力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温暖、干燥,宛若阳光。可他这一路走来,所经尽是黑暗死亡残酷。

她的泪,滑过脸颊,一滴一滴,没入他衣襟。

觉出肩头衣襟被她泪水浸湿,虞绍衡心头一惊,强行板过她的脸,抬手拭去那满脸泪痕。他满目心痛,却是说不出话来。

叶昔昭吸了吸鼻子,勉强说出一句话:“萧旬来过,与我说了赌约的事。”

虞绍衡先是神色一滞,随即有些恼火,之后便是释然,笑意温柔漾开来,“小傻瓜,是为这个才哭的”

叶昔昭很诚实地点点头,任由泪水肆意掉下。

“萧旬的话,有的可以当真,有的却不可当真。他终究不是我。”虞绍衡是真担心萧旬说了什么足以让她生出心结的话,随即指腹落在她眼角,语带歉疚,“我最愿意看到的,是你的笑,认定那是我一生一世都愿意享有的事。可是天不遂人愿,我能让你展欢颜的时日终究太少。”

“我,”叶昔昭抬手拭泪,“我这是感怀之下才落泪,也是被你气的这些早该告诉我,一个人愁闷又是何苦。”

虞绍衡笑意寥落,“这本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甚至不曾问过你,想要的终究是什么。”

“我此生要的,”叶昔昭抿出一抹笑,凝视他的目光澄澈,“是与你并肩经历尘世风雨,不离不弃,如今万分确定。”

虞绍衡没说话,却已为之动容。

“原谅我以往过错,日后我会竭尽全力,让你觉得,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叶昔昭寻到他的手,与之十指紧扣,“好么绍衡”

“好。”虞绍衡语声变得有些沙哑。

“与你我有关的事,不要再瞒着我。”

“答应你。”虞绍衡把玩着她长发,“别将这些放在心里。我有时烦躁是人之常情,谁又能活得事事如意。”

“嗯。”叶昔昭静静依偎着他。她明白,对她,他只希望她每日里高高兴兴。说起来,他对她从未有过任何要求。

这时,夏荷在门外通禀,语声无端透着一点无奈:“侯爷,夫人,萧大人又来了。”不能怪她今日抵触萧旬前来这萧大人白日里来过一趟,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夫人终日心神恍惚,有时候甚至是泫然欲泣的样子,换了谁又能不心疼不担心

一个又字,惹得二人俱是失笑。

虞绍衡迟疑之时,叶昔昭低声嘀咕:“不要你去。难得清闲片刻,早些睡,有事明日再说。”

虞绍衡在她耳边低语:“想我陪着你”

“嗯。”叶昔昭似只乖顺的猫儿一般腻在他怀里,“今晚不让你走。”

虞绍衡心里暖流涌动,吩咐夏荷:“他有事的话,就让他去找二爷说,喝酒就去找三爷。我实在是累了。”

夏荷清脆应声而去。

虞绍衡托起叶昔昭的脸,“冷落我多日,良心发现了”

叶昔昭扯着他衣襟,“我只冷落了你几日,你却冷落我许久。”

“我是繁忙所致,心里怎么舍得冷落你。”虞绍衡低下头去,轻柔如羽毛的亲吻落在她眉心、眼睑、脸颊、唇瓣。

泪痕的咸苦、唇齿间如兰的清香,悉数落入他口中。

若是没记错,这是第一次,她为他落泪。

缠绵悱恻的亲吻之中,虞绍衡抱起她,转入寝室,将她安置在床上,手指挑落轻柔如纱的衣物。

床头小柜子上的明灯映照下,她玲珑姣好的身形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浓密漆黑的长发散落在枕畔,衬托着犹带落泪之后的一份楚楚可怜的容颜,锁骨弧度完美,丰盈被灯光斜斜打下些微暗影,腰肢愈发显得不赢一握,双腿纤细修长,天足秀美他的手随着视线,逐寸流连于她每一处。

叶昔昭帮他除去束缚,纤长手指游转在他胸膛、脊背、腰身,腿脚触碰着他长腿,看着、感知着他绝佳的身形,又将他容颜勾到近前,凝视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子。

当你心里被一个人完全占据的时候,你就会愿意在任何时候看到他的样子,不愿意错过捕捉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的机会她到此时,才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比之这一点,那份女子在男子面前惯有的羞涩,是可以被忽略的。

他们眼中,唯有彼此。

分不清楚是谁先索吻,唇舌交错之间,她的手覆上他脸颊,指尖温柔游移。随之双唇往下游移,至为温柔至为撩人的亲吻落在他颈部、肩颈。

虞绍衡微微仰起脸,眯了眸子,眼中尽是迷离,呼吸愈来愈急促。手则落在她腿间,顺着肌理滑入,要她为他全然情动之后,沉了腰身,温缓而动。

无论是她的人,还是她的身体,总是让他无从自控,总是让他想要多一些,再一些。是以,在她将火源完全纳入之后,他的动作自温柔到狂野,担心她吃不消时便又克制着转为温柔,如此反反复复。

叶昔昭慢慢迷失在他这交叠着温柔狂野的频率之中,觉得自己似是变成了海上一叶孤舟,或是被他的温柔暖化,或是被他的狂野冲击,嘤咛声随之时而低缓时而急促